雲清極自責的神色,好在戚憐說了已無礙。
寒夜房間裏,戚憐將別人趕了出去,老郎中見到寒夜胸前見著肋骨斷口的創口,眼皮跳了又跳。這麼深這麼重的外創,何故脈搏虛弱之象極弱?
不過既然是歐陽家的客人,想來也不是凡人,當下也不多想,接好三處斷骨,開了大創斷骨藥方。
戚憐送出門又關好門,門外的眾人也不介意,知道戚憐要用發絲縫合創口。
小雅隨了老郎中去抓藥熬藥。
歐陽邕夫婦也告退,這幫年輕人在這裏,說話也方便些。
戚憐縫好創口開門的時候,小雅也剛好熬好了藥端進小院來。
小雅與戚憐一道服侍昏睡的寒夜服用了藥。幾個人坐到院中石桌。
雲清心裏仍極自責。“戚姑娘,寒兄何故致此?”
冷無霜與花無雨都愧疚神色,早上兩人與小青還背著寒夜戚憐說笑,這次寒公子是撞了桃花運……所以三人都不知道擔心。
戚憐輕歎口氣,“早上戚憐還向你們四位保證,有戚憐罩著,寒夜保管無事……”
歐陽倩插了句嘴,“小倩看寒公子神情,很是奇怪。”
戚憐扭了扭自己臉蛋,手放在桌上,下巴枕上去。“你們都不知道,更早以前,寒夜許了戚憐一個諾言。”
眾人靜靜聽著,難得見戚憐如此模樣。
“寒夜承諾,隻有穿透他身體的兵刃,才能取走戚憐性命……”戚憐眼神迷離地說完這句話,突然又眼裏精光閃過。“都怪那可惡美嬌娘!話也不說明白就要仇殺寒夜。”
“我們還道是師兄的桃花運來了,怎想卻是桃花劫!”小青愧疚著神色,也自氣鼓鼓起來。
“真是美嬌娘?她與寒兄有何仇隙?”雲清直過身子,連聲問戚憐。
“戚憐也不知道,寒夜也是不知道……”戚憐又咬牙生氣起來,“該死的寒夜!連蘇卿卿的命也救了!……”
眾人看到戚憐動的是真怒,各不敢接話。
戚憐說完,眼中疑惑閃過,亮出刺眼精光!“該死的寒夜!”
冷無霜趕緊拉戚憐到自己身邊坐下,“憐妹妹,你怎麼咒起寒夜來了?”
“哼哼,我道寒夜擋在自己身前受了創還跟我歉意微笑呢……這該死的寒夜!”戚憐氣惱地扭頭看向雲清,“你們這些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雲清無辜地摸了摸額頭,這是哪兒跟哪兒?
小青沒見戚憐如此生氣過,小心翼翼地輕聲為寒夜正名,“憐姐姐,我那師兄可不會有負於你……”
戚憐凶巴巴瞪來一眼,小青趕緊縮了下脖子,低下頭不說話。
戚憐似氣極,猛地站起身,直往寒夜房間走去。
眾人嚇得不行,這是怎麼一回事?趕緊起身跟著戚憐。
戚憐一腳把寒夜房間的門踹開,幾步到寒夜床前,又可看到寒夜臉上掛著的淡淡歉意微笑,心中怒火難以自抑,揮手就扇往寒夜臉上。堪堪挨著,戚憐停下巴掌,眼中渾濁一片,歪倒在寒夜胸前。
身後跟進來的六人一片驚慌。
冷無霜反應快,閃身過來扶起戚憐,雲清過來探了探鼻息,似乎並無異常。
花無雨定了定神,“小青,你與小雅去請回老郎中。”
小青拉著小雅跑去。
歐陽倩過去搭把手,將戚憐扶回自己房間,花無雨跟著照應。
雲清又看了看寒夜麵目,淡淡的歉意微笑還未散去。不知何故,惹得戚憐如此怒火……
雪原不冰湖。
天青發套,紫色發釵,藍白雲紋衫,藍白百疊裙,泛紅色織腰蕙頭絨線,在風裏飄來飄去,麵上黑色絲紗掩了耳頸,隻留眉眼露在空氣裏。
薑雪月似笑非笑地盯著寒夜麵目,已經許久許久。
寒夜定著腳,低頭左後躲閃著薑雪月詰責的目光,已很久。
寒大公子,不到半月,你又長進了。薑雪月走到寒夜身前,輕飄飄言語。
雪娘,又讓你擔心。寒夜仍舊低著頭。
哈,雪娘我擔心什麼?你的死活而已,雪娘早已死了,還擔心什麼?薑雪月沒好氣點戳了戳寒夜的腦門。
寒夜頭埋得更低。
寒大公子,戚丫頭已經明白當時寒公子的心思,如今,已被你氣暈過去。薑雪月說著,又戳了戳寒夜腦門。
寒夜聞言立馬抬起頭,慌亂地看著薑雪月。戚憐可安好?
放心,死不了!薑雪月走過寒夜身邊,向更遠處走去。戚丫頭還沒扇你三巴掌,怎會先你而死?
寒夜萎坐到地上。雪娘,當時寒夜一時情急……
薑雪月回過身,淡淡聲音。情急蘇卿卿人間絕色就要香消你眼前?
寒夜茫然地看著薑雪月,心海翻騰,無法回答。
薑雪月正過身子,繼續遠去沒了蹤影。二百遍。
寒夜抓住一邊的鐵片劍,胡亂用力舞了幾圈。好在戚憐無事,明天在聽她教誨好了。
寒夜定了神,笨拙身形,古樸劍招練起。
今日似乎與往日不同?寒夜停下身形,閉眼感知自己身體。
似乎又並無異樣。寒夜擺擺頭,凝神完成二百遍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