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厭語搬去後麵之後,原先的第二排隻剩下張惜蔚一個人,為了方便,薑正堯索性將她與前排兩人調換了一下位置。
於是,現在坐在第一位的,隻有張惜蔚一個人。
挺顯眼。
周厭語無緣無故被調到後排,搞得全班都有些惶惶,不少人心裏認定張惜蔚做了什麼惹惱周厭語的事兒,要不然人家也不會被班主任調到最後排。
那這樣搞,周厭語大佬肯定不會放過張惜蔚啊,不定連他們都要受連坐之罪。
一群人膽戰心驚地上完了上午的課,放學鈴響,個個安然無恙,須尾俱全,胳膊腿都還在。
張惜蔚也啥事都沒有。
周厭語仿佛沒有感受到班級裏的氣氛,為了犒勞自己終於換了座位,決定去學校外麵吃街換換口味。
她轉了兩圈,最後找家煲仔飯店坐下,點完餐就老老實實坐在自個兒的位子上玩手機。
這家煲仔飯店有兩層,一樓是散桌,隨便坐,第二層周厭語沒去過,不曉得什麼樣,但這家店生意不錯,人很滿,樓上估計也有不少人。
周厭語去得巧,她剛推開門就有一對情侶結完賬出來,桌子剛好空了一張。
正好是靠樓梯的位置,隔壁坐了三個男生,似乎也是剛到,正嬉皮笑臉些什麼。
煲仔飯店點餐會贈送一瓶玻璃裝飲料,周厭語挑了瓶雪碧,開了蓋子,插上吸管吸了口。
透心涼。
沒一會兒她就有點熱,店裏人多,空調溫度高,廚房在後麵,溫度就更高了。
周厭語又喝了口雪碧,等了會兒,點好的餐送了上來,她剛拆開筷子,就聽隔壁桌那三位男生了個熟悉的名字。
“……許開升那子算什麼東西?家裏有點錢而已,就算再有錢,還不是連個女生都打不過?”
“可不是麼,真是丟人。”
“當然丟人了,連女朋友都看不起他,咱們添哥才是最牛逼的好麼,嫻姐可不已經投進咱添哥懷裏了?是吧添哥?”
“叫嫂子。”男生敲敲桌子警告。
“……那,嫻姐不是一直都沒跟許開升提分手麼?”
“那又怎樣?嫻嫻顧著許開升麵子才暫時沒提,那是她心腸好。”
“哈哈哈,是啊,咱嫂子心腸好,善良!”
周厭語皺皺眉,怎麼到哪兒都能聽見自己的奇聞軼事?
忽然,隔壁桌靜了下來。
過了幾秒,有人聲臥槽了一句。
“許開升怎麼也在?”又有人。
店裏其他人沒在意這邊的動靜,周厭語離得近,想聽不見也難。
她挖了勺米飯送進嘴裏,安安靜靜吃自己的飯。
“豐添,”剛從二樓下來的許開升臉色有點白,似乎並不相信剛才聽見的,“你剛才什麼?”
旁邊的男生沉默了一下,不太耐煩地低罵了句髒話,索性坦白:“衛嫻嫻現在是我女朋友,你已經被分手了。”
後麵發生的事大約是理所當然,許開升自然不相信自家女朋友綠了自己,上去就揪著豐添的衣領讓他再一遍。
許開升性格的確不太強勢,但要懦弱倒也不至於,遇見被戴綠帽這種事,他選擇的是下意識相信女朋友,挺不容易。
兩邊人鬧得動靜慢慢大了起來,店老板都從後廚出來準備拉架。
周厭語低頭喝了口湯,泰然自若坐在原位,仿佛半點兒沒感受到隔壁充滿□□味的架勢。
直到豐添手一揮,桌上的兩個湯碗被揮了下來,靠著慣性飛向周厭語桌下,湯水一點不落地全灑到她鞋子上。
不得不,周厭語今可能不宜出門。
如果放在平時,鞋子被弄髒她倒不會特別生氣,但,她今穿的這雙鞋,是過完年之後,餘安楠給她寄回來的新鞋。
重點是,餘安楠寄給她的。
餘安楠平時連條短信都沒時間回她,難得給她買了雙鞋,她都寶貝得不行,結果沒穿幾,這鞋子就遭了無故之殃。
周厭語臉色冷了下去。
隔壁的動靜終於稍微停歇了一點兒。
最後許開升脫口而出一句:“周、周厭語?!”
店裏頓時寂靜了下去。
一中並非人人都認識周厭語這張臉,但“周厭語”這三個字,相信全一中的學生沒有沒聽過的。
周厭語麵無表情轉頭,指了指自己的鞋子,眼珠子黑得滲人,麵無表情:“誰動的手?”
許開升下意識站直身體,遠離豐添半步遠,一指豐添,賣得格外幹脆:“他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