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中午揍人這事兒隻能算個插曲,誰想到不過一個下午,關於周大佬的流言再次滿飛了起來。
許開升手舞足蹈兼眉飛色舞地給前排同學描繪道,周大佬一領子就把比她還高大半個頭的一中校霸給生生摁進水泥地裏,地麵都坑下去半個洞,那場麵,震撼!
其描述,栩栩如生,繪聲繪色,滔滔不絕。
到底也隻能用八個字概括。
誇誇其談,方夜譚。
周厭語實在聽不下去了,皺眉往旁邊一瞥:“閉嘴。”
誇張的描述戛然而止,嗡嗡聲立刻消失。
許開升衝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鎖的動作,示意自己絕對不再多。
謝酌有些意猶未止,正聽到精彩的地方,哪能讓自個兒同桌就這麼沒良心地打斷別人賣力演出的相聲。
遂大手一揮,道:“繼續繼續,正講到精彩的地方,周船,做你的作業去。”
周厭語:“……”
捏著水筆的手指頭泛著白,周厭語盯著似乎還想繼續的許開升,冷言冷語:“你聽誰的?”
許開升:“……”
摸摸自己的屁股,許開升愧疚無比地瞄了眼謝酌,十分失落沮喪地閉上了嘴巴。
謝酌感到十分恨鐵不成鋼:“同學,我對你十分失望!做人就應該不畏強權,要勇於反抗!”
許開升特別慫:“哥,我不是人。”
謝酌:“……”
周厭語用筆頂了頂自己腦門,無奈。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晚自習的時候,許開升突然把桌子搬到了他們隔壁過道那一組的最後麵,謝酌伸個手就能跟許開升“兩隻蜜蜂啊”猜個拳。
今之前,許開升怕她怕得恨不得離她三百丈之遠,中間還要擱座泰山壓著才放心。
結果一下午過去,這家夥就跟蒼蠅似的跑了過來,黏在隔壁不走了,還跟謝酌一唱一和地唱起了大戲。
神經病啊。
周厭語麵無表情地在習題冊上寫了個“解”字。
許開升對此的解釋是:“我做了一下午的心理建設,晚自習之前還去街上算了個命,算命先生我福大命大,未來自有貴人相助!我心我這輩子就沒碰見過什麼貴人,一想不對,周大佬不就是貴人麼!”
下午多虧了周大佬,他才沒丟那麼大的人,反而還看了場驚動地的大熱鬧。
周厭語心想:貴你大爺。
許開升聽不見她心裏的吐槽,猶自興奮,旁邊還有謝酌給他加油打氣。
“所以我一回來就立刻把座位搬了過來,蹭蹭貴人的貴氣!”
周厭語冷漠臉:“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被綠的事實?”
話這麼多,一點喪氣都看不出來,能不能敬職敬業一點?
許開升扁扁嘴:“周大佬就是嘴毒了點……”
謝酌適當地補充:“揍人的手段也厲害了點,你屁股還疼麼?”
許開升:“哥,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謝酌:“因為開水能把你燙得更疼。”
許開升:“……”
許開升揉揉心口,泄了氣似的趴在桌上:“唉,哥,你我到底哪裏不好?要臉有臉,要錢有錢,可是我都交了好幾個女朋友,被分手那個永遠都是我。”
感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啊,難怪一點也不傷心。
既然不傷心,那中午跟人鬧個屁啊?
不鬧的話,她的鞋子也不會被潑上油湯。
周厭語暗暗捏緊了手指。
謝酌安慰許開升:“別傷心,你要知道……”
“人不能總在一棵樹上吊死。”許開升擺擺手,滄桑道,“我都知道的,涯何處無芳草,對吧?”
謝酌:“不,我是,這絕不會是你人生中最後一次被分手,你應該早點習慣。”
許開升:“……”你是魔鬼嗎?!
周厭語把胳膊往邊上一抬,麵無表情提醒:“我現在隻想認真學習。”
謝酌用食指撥了撥桌麵上的物理書,單手撐著半邊臉側睨向周厭語,眨了眨眼,語氣溫柔。
“船莫怕,以後酌哥帶你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