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還給我。”周厭語打斷,轉身麵對著她,凝著嗓音,不冷不淡,“墊付醫藥費的不是我,隻是那個人寫了我的名字而已。”
是謝酌,他簽字的時候簽了她的名字。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杜行帥當時應該和他一起的,杜行帥是不是知道原因?
病房外,周厭語一邊往門外走一遍撥通杜行帥號碼。
“那個啊,酌哥簽字的時候我也很奇怪為什麼要簽你的名字。”杜行帥在手機那頭,“酌哥你的名字寫出來好看,就隨手寫上去了。”
周厭語:“……”
這麼不走心的理由你也能信?是不是傻?
杜行帥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咂摸著不對味:“別,我突然也好奇了……大佬,要不然你直接問酌哥唄?酌哥不你就揍他,多簡單一件事?”
周厭語開始認真思考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不過昨發生了一件事,不知道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杜行帥猶豫了一下,,“就是,昨我和許開升他們幾個一塊兒去醫院看劉奶奶,臨走的時候張惜蔚突然問許開升上次給她打電話那個人是不是他,許開升一開始沒承認。”
“然後?”
“然後張惜蔚就把醫藥費那單子給許開升看了,許開升那家夥嘴快你也知道,當時就一嗓子喊了出來,大佬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們又偷偷交了醫藥費……然後當時一起來的同學都聽見了。”
“……”
“所以現在全班都知道是你把劉奶奶送去的醫院,還知道那些醫藥費也都是你墊的。”
“……”
“當時還有人不信,班長就告訴大家每次捐款都給一百的那個善良的傻子就是你……大佬你不知道當時那情形,除了我和許開升,所有人都懵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實在太爽了,杜行帥現在一想到昨那情形就想接著仰大笑三聲。
“現在大佬你在我們班,就是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巨偉大的形象。對了,昨有人新建了個群,除了我們幾個其他同學都被拉進去了,裏麵人都在聊你,我朋友給我截了圖,你要看麼?過會兒我給你發過去。”
這群人無不無聊?
周厭語無語:“不看。”
杜行帥遺憾地哦了聲,接著:“後來有人問關於你的那些,呃,傳言,班裏到底有沒有人親眼看見,然後大家都不話了。”
“……”周厭語無話可,她想掛了電話。
好在杜行帥趕緊把飛到邊的話題又給拽了回來:“大佬,酌哥是不是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所以才故意那麼做的啊?他該不會是想……”
想什麼呢?
想給她揭掉那些胡亂扣到她腦袋上的鍋,想讓所有人知道,他家同桌明明就是個可愛到要死的好女孩,雖然有一點點的悶騷。
是這樣麼?
通話結束,周厭語抬頭看了看遠處的空,今是個好氣,太陽照到身上暖乎乎的,讓人不由自主產生淡淡的懶意。
她順手給謝酌打了個電話。
“有空麼?”她開門見山,“中午請你吃飯,來麼?”
“行啊,給個地址,中午我去找你。”謝酌在那頭懶散地應道。
“到時候給你發過去。”周厭語,“我剛從醫院出來,張惜蔚你在單子上簽了我的名字。”
“哦。”謝酌不甚在意,“我的字可是上地下獨此一家的謝氏好看,便宜你了。”
“……我沒看見單子。”周厭語翻了個白眼。
謝酌感到遺憾:“你應該看兩眼,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朋友。”
“是麼?”周厭語保持冷淡的口吻,片刻後,終於破了聲,忍不住彎起嘴角,“我記得我生物筆記本還在你那吧?”
謝酌往書桌上瞄了眼,周厭語每次生物課結束都會把生物筆記本給他,他順手拿過來翻兩頁。
他隨口道:“嗯,在。”
“翻開第一頁,”周厭語,“順便幫我簽個名吧,就寫我的名字。”
謝酌手指頓住。
筆記本第一頁上的“周厭語”三個字格外明顯。
她的筆記本上早就寫好了名字。
謝酌合上本子,把腰下的枕頭往旁邊一拽,翻身坐了起來,睡衣隨著他的動作往上撩了撩,露出一節精瘦緊實的皮膚。
“好啊。”他拉了拉睡衣,從桌上拿起筆,嗓音含笑,眼尾勾起幾分罕見的溫情,“就寫周船這三個字,怎麼樣?”
“……”周厭語威脅他,“你敢這麼寫,明咱們的船就會徹底變成破船,你信不信?”
“信。”謝酌嘴上這麼著,手裏卻在比劃著“周船”三個字,“不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周厭語啪一聲結束通話。
混蛋謝酌,他要真敢那麼寫……要真敢……
她好像真拿他沒辦法。
周厭語正頭疼著,手機震動,推進一條新消息。
看見謝酌兩個字時,她眼皮微微一跳,點開新消息,是一張剛拍的筆記本第一頁的圖片。
圖片裏,她去年就寫好的“周厭語”三個字字跡略微秀氣,墨水顏色也略暗,旁邊大咧咧豎著另外三個字,相對比起來,謝酌剛寫上去的三個字更為醒目。
字體端正,筆鋒銳利,隻是遇到帶勾的筆畫時又會不經意變得輕緩,幾個連筆下來,字跡整體就會隱隱帶著一股懶散的味道。
還真是謝氏字體。
公平公正來,謝酌的字的確好看。
如果他寫的那三個字不是“周船”的話,估計周厭語會非常滿意。
周厭語麵無表情退出信息,轉眼就點開通訊錄,複製謝酌的手機號,又找到EA咖啡館經理的號碼,點開信息編輯,黏貼,發送。
堅持了大半個月不動搖,眨眼之間她就把謝酌給賣了。
不就是男色麼?稍微賣一賣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