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酌!”
就在情況快要不受控製時,周厭語用力撇開臉,重重喘了口氣。
她能感覺到他的薄唇停在了咫尺之遙的地方,隻要再一點點,他就能親吻到她。
周厭語咬著後槽牙,心髒跳得骨頭都在泛著疼,耳朵嗡嗡叫。
下一秒,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靠近耳廓的地方,終於還是貼上了陌生的溫熱柔軟。
是他的嘴唇。
他居然沒有停下來。
周厭語整個僵硬在原地,甚至都忘了呼吸。
男生灼熱的呼吸悉數噴灑到她耳朵裏,燙得她的身體都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她想張口罵他,嘴唇動了幾次,卻一個字都不出來,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被人卸掉,身體軟得幾乎要撐不住。
她細微地顫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呼吸聲很重,胸口狠狠起伏,落在他眼裏,隻能加深他身體深處的欲\/望。
男生的手不知何時落到她腰間,隻一瞬,手腕用力,將剛拉開一點兒距離的女孩再次狠狠壓向自己懷裏。
男女生之間的力氣差異這會兒徹底暴露,哪怕周厭語練過散打,就單純的力量而言,她始終比不上同樣練過散打的謝酌。
謝酌微微偏著頭,薄唇若有似無貼著她的側臉,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周厭語,我是不是很壞?”
語調裏的陰鬱和嘲弄全進了她耳朵,他把自己得像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周厭語閉了閉眼,緩緩平複好之前被他攪得燥亂的呼吸,身前的衣服蹭到他身上,兩人親近得宛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人。
兩人離得極近,從後麵看起來,她就像是坐進了他懷裏。
事實與這也差不了多少。
“你還清醒麼?”周厭語腿微微用力,試圖推開他站起來。
“當然清醒。”謝酌按住她的脊背,她挺直背,脊椎骨硌著他的手指,他偏過頭,想尋找她的嘴唇,聲音帶著煙熏味的啞,“別動,我想……”
眼睛緊緊盯著她的,像是陷入了某種魔怔。
周厭語咬了咬牙,突然拽住他衛衣領子,在他還沒完該的話時,用力將他的身體甩向椅子扶手那邊。
含著煙味的灼熱呼吸終於遠離,周厭語感覺自己的呼吸道瞬間清爽了不少。
盡管網吧裏自帶的煙味仍舊徘徊在周圍,但總歸比不上謝酌身上的味道。
“現在,清醒了嗎?”
周厭語依然緊緊攥著他的衛衣領子,手指骨節狠狠繃著,繃出嶙峋的冷感,襯著她冷冰冰的嗓音,足以讓旁邊無辜路人默默打個哆嗦。
謝酌半斜著身體,肋骨抵在堅硬的扶手上,頭偏向一邊,額前的碎發斜到一處,遮住他的眼睛。
他像是沒聽見她話,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扣在她腰間的手不知何時垂落下去,無精打采地搭在椅子邊緣,食指指尖漫無目的地摩挲著椅子下麵的劣質軟皮。
周厭語手指都在發顫,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不知道哪裏在用力跳動,她幾乎要擺不出能看的表情了。
她站起身,腳腕在某個瞬間失去支撐力,軟了一下,險些又跌回去。
她很快穩住,拇指指甲蓋狠狠摁進指腹裏,疼痛使她的身體多多少少恢複了一點控製力。
“剛才的事,我就當你心情不好,腎上腺素激增才做出不經大腦思考的事。”她,“下不為例……不,沒有下次。”
音調聽著沒太大問題,隻是到最後尾音稍稍變了調。
謝酌轉過頭,發梢從他側臉滑過去,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因為想做,才去做,和腎上腺素有什麼關係。”他勾了勾嘴角,隱約恢複到平常的模樣,腔調泛著懶散,“你不相信?”
“不信。”周厭語斬釘截鐵。
“不信啊。”謝酌自嘲地笑笑,“所以也不會願意……”
“不願意。”周厭語麵無表情打斷。
無論他什麼,她都不會願意。
謝酌現在這個狀態,他的任何話,做的任何事,她都不能當真。
人類一旦鑽進某個牛角尖,很難那麼快走出來。
她隻會把這一切當做謝酌心情不好時選擇的發泄方式,絕對不會當真。
也絕對不能當真。
她就當被蚊子咬了一口,反正又沒掉一塊皮,況且話再回來,她並不討厭謝酌對她那麼做。
她在意的是,他那麼做時,是否摻了哪怕半點的真心實意。
他究竟是被內心的負麵情緒控製而做出那種事,還是出自真實的內心想法而選擇那麼做,兩個不同的答案,走的也將屬於兩個不同的極端,選錯了,就不能回頭了。
周厭語寧願選擇最保險的那個答案。
謝酌沒什麼情緒地笑了笑,往後靠上椅背,摘下脖子裏的耳機,隨手扔到桌上,耳機與桌麵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他抬著眼皮,倦怠地看著她。
片刻後,無奈地選擇收手。
“那就當是,腎上腺素的副作用好了。”
隻能怪他選錯了時機。
深夜,周厭語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睜著眼睛和宿舍的花板幹瞪眼了許久,最後發現自己仍然沒有半點睡意,腦子裏總是不由自主閃過下午謝酌親吻她臉頰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