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糊弄我了!”胡學正反常地聲音大了:“辦什麼治安案件?他們去了金嶺,去抓那個殺手了,而且已經有了重大突破。這事為什麼瞞著我?行,怕我爭功,把我留在家裏,我沒二話,有出頭露麵的就得有任勞任怨的,可為什麼要對我保密?李斌良和吳誌深他們到底想幹什麼?懷疑我是內奸嗎?怕我跑風嗎?那就把我抓起來審查,我姓胡的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們查吧!反正我跟你們提出來了,我辭職!”
胡學正一甩袖子出去了,蔡、秦兩個局長麵麵相覷。好一會兒,秦副局長才說:“我覺得,學正不可能是內奸,咱們確實不應該瞞著他!”
蔡局長歎了口氣:“知人知麵不知心哪,防著點總是好。對不對?”
秦副局長:“那,也不應該誰都懷疑!”
蔡局長不再說下去,隻是輕輕一揮手:“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去吧,做做他的工作,讓他消消氣。你說得也對,咱不能誰都懷疑……嗐,李斌良說他們取得了突破,也沒說什麼樣的突破,不知能不能抓住那殺手。八成,他也是防著咱們呢!”
秦副局長鼻子哼了聲:“要這麼懷疑起來,咱什麼也不用幹了,都成內奸了!”說著站起來向外走去:“好吧,我去做做胡學正的工作!”
接到秦副局長的電話,胡學正很快走進他的辦公室,委屈地說:“秦局,你是了解我的,當年我從看守所調到刑警隊,就是投奔你呀,你知道我胡學正是什麼人哪……”
秦副局長默默地望著他,慢慢點點頭說:“我是相信你的,有我在,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總有一天,一切會大白於天下。你千萬別放到心上,該怎麼工作怎麼工作。這也算是一種考驗吧!”
胡學正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秦局,有你這話,我就是死了也心甘哪!”
他們湊到一起,低聲嘮了很久。
金嶺。
李斌良一直沒離開商貿大廈,連晚飯都是吃口麵包對付的。
天黑下來,商貿大廈仍然營業,顧客好像比白天還多,那個電話亭幾乎總有人在打電話,有時還要排上三四個人。曾有過幾個可疑對象,被監控的刑警悄悄帶到一旁詢問,都否了。另兩處公用電話亭也抓到幾個可疑人,但,除一名是個流竄的竊賊外,其餘的也沒有什麼問題。
已經九點多了,商貿大廈的人流已經到了高峰,但,從裏往外走的多,進去的少了。
不安漸漸在李斌良的心頭生起,或許,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殺手可能已經離開金嶺,或許,自己的行動打草驚蛇引起了相反的效果,被殺手識破了。
忽然,一個人進入李斌良的視線,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個男人,三十出頭,身體較瘦,但看上去很敏捷。他是從街道上向這裏走來的,走到商貿大廈門口卻沒有進去,往裏探了探頭,然後向電話亭走來,邊走邊打量周圍的動靜,一雙眼睛還目光不定。當確認安全後,他才走到電話亭前。
吳誌深悄聲對李斌良說:“看見了嗎?很可疑……”
李斌良不敢輕舉妄動,他知道,如果此人不是殺手,貿然行動,極有可能驚動真正的殺手,可是,又不能輕易放過……瞧,那人開始打電話,嘴裏急急地說著什麼,邊說話眼睛還邊向四周張望。他好像感覺到不對勁兒,隻說了幾句話就把電話放下了,拔腿要走……
“站住——”
吳誌深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一聲衝出。他這一喊,沈兵和幾個金嶺刑警也從四麵合圍而上:“不許動,我們是警察,站住……”
商貿大廈門口一陣騷亂,李斌良也隨著衝上,但他的腦子裏還繃著一根弦,邊往上衝邊注意周圍的動靜。忽然,他感到如芒刺背,感到身後有一雙陰冷的眼睛在盯著自己,他本能地轉過身來,卻見一個人影在街道對麵閃入一個牆角不見了。
“站住——”
李斌良拔出槍來,向街道對麵衝去,可是太晚了,當他趕到牆角時,發現這是一條幽暗的小巷,裏邊有很多人在行走,辨不清哪個是要抓的人,他追過一個又一個行人,扳過一個又一個肩膀,哪個也不是。衝出小巷,又是一條行人車輛很多的大道,依然沒發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