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篝火連接起黎明 (22)(2 / 3)

在法醫描述的過程中,彌漫在幾個人心中的不快漸漸淡了。李斌良靜靜地聽著,心不斷地縮緊,他好像看見了一個年輕姑娘被一雙罪惡之手扼殺的過程。

法醫講完了,大家還在靜坐著。李斌良想了想問:“在屍體上發現刀傷沒有?”

法醫的回答是否定的。李斌良又問一遍,法醫說道:“我們特別注意了這一點,她的身上確實沒有另外的傷痕,更沒有刀傷。”

那麼,她不是被殺手所害,而是另有其人。還有另一個凶手。因為他沒有使用慣常的一刀斃命,而是用罪惡之手,將一個女子扼殺在花季。

可是,麵對罪惡,刑警們卻無能為力。原因很簡單,沒有證據,目前,連死者是誰都難以確定,即便李斌良說的有理,也隻是懷疑,不能以此對任何人采取強製措施。

胡學正忽然站起來,大聲地:“我提議,再次搜查紅樓。不是說她是黃秀秀嗎?不是說她是被紅樓強迫賣淫的嗎?就找他們,找紅樓,向他們要人,抓他們,審他們!”

盡管知道這話是感情用事,可李斌良仍然被說動了。真的,他多想像說的這樣,對紅樓采取強製手段哪。可是不行,紅樓已經否認有過黃秀秀這個人,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紅樓裏曾有過這個人,更沒有證據證明這具女屍就是黃秀秀,憑什麼向人家要人,抓人,審人?!

李斌良歎了口氣:“我不同意這樣做!”

胡學正冷笑起來:“怎麼,你不是破案最迫切嗎?不是最恨紅樓嗎?不是懷疑他們有問題嗎?怎麼又不同意這麼做了?我再次建議,搜查紅樓,找他們要人,他們不拿出人來不行!”

李斌良沒理胡學正,對秦副局長道:“我認為,現在的關鍵是查找屍源。黃秀秀打電話求救時,曾經對我說過她是四川人。為此,我提議,通過省廳和公安部,向四川各地公安機關發出協查通報,把死者的身體特征注明,並特別注意了解有無叫黃秀秀的年輕女性失蹤!”

隻有這樣了。

又是殺人案,又出來一個殺手,又發生一起難以攻破的疑難案件。幾起了?毛滄海一起,林平安一起,自己也算一起,還有吳軍那起,雖然發生在青原,可完全應該算在本市的賬上。現在,又發生了無名屍體案,梅娣失蹤案。還有多少案件要發生?到什麼時候才能扼住那罪惡之手?

李斌良心裏沉甸甸的。他覺得,自己欠了賬,欠了全市人民的賬,欠了那些死者的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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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鈴聲響過,弟兄們陸續走了,回家了。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一個個生命在不該結束的時候結束了,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死了,被殺死了,但別的人照常活著,包括破案的刑警,還要照常生活,照常吃飯,照常睡覺,照常上下班,照常回家……

李斌良知道,自己過於苛刻了,可他此刻陷於一種異常的心理狀態中,實在難以理解這本來很正常的一切。

他坐在辦公室裏,反鎖著門,想獨自安靜地坐一會兒,不讓人打擾。他不想吃飯,他不餓,也不想回家。他知道家裏有什麼在等待著他。

這時,有腳步聲輕輕走到門外,有人輕輕敲門。

他完全是下意識地站起來,夢一般走到門口,把門打開。

還沒容他看清是誰,門外的人已經猛地擠進來,並迅速回手把門鎖上了。

他先是感到一個柔軟溫暖的軀體,接著看到一雙明亮的眼睛。原來是寧靜。她要幹什麼?為什麼反鎖上門?李斌良剛要問,忽然注意到麵前的這雙眼睛充滿了緊張甚至恐怖,呼吸也格外急促,一雙顫抖的手裏握著兩張紙遞給他:“快,你快看……”

在李斌良的印象中,寧靜就像她的名字那樣,總是那樣的恬靜,從來沒有驚慌失措過,可現在怎麼了?原本淺棕色的麵龐已經泛白,明亮的眼睛閃著驚恐的光。他接過她手中的兩張紙,看見上麵是放大的指紋。一張紙上五枚,另一張紙上一枚。

這……

寧靜指著那一枚指紋和五枚指紋中的一枚讓李斌良看:“你仔細觀察,發現沒有……看,這幾處,是不是一樣?我找技術科痕檢員看了,他們認為,這兩枚指紋是一個人的可能性非常大。按照他們的說法,檢材和樣材比對時,如果中心花紋清楚,九個點以上相同,就可以確認同一,而中心花紋不清楚的,需要十一個點以上相同才能認定同一。這個檢材和樣材中心花紋都很清楚,已經確認有八個點相同,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