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殘存的記憶隻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忘記一切,像一片雪花那樣純粹的活著。
蕭月呆呆的站在忘川的入口處,沒有了感覺,沒有了信念,一切的一切在雪國滅王之後都被徹底的被埋葬了。
“你應該知道規矩吧!”忘川的主人無心冷冷的說。
無心是這個世界裏活的最長的一個人,清晰而帥氣的輪廓,不羈與高傲的眼神,長袍在風中淩亂而優雅的飛舞,此時此刻,靜靜站在忘川的橋頭的無心仿佛就是這個世界裏一切感情的主宰。
蕭月不語,頭也不抬的走進忘川之門,心已經痛的有些麻木了,他抵押了這一生中最珍貴的東西:那把斷掉的冰劍。
“拿一把雪國至寶,換取完整的靈魂,蕭月啊蕭月,你難道就真的那麼想死?!”無心帶著幾分輕蔑與不屑說道。
蕭月看著忘川橋底下麵流淌著的記憶之河,淡淡地說道“雪國已滅,炎陽的勢力很快就要吞噬忘川的天空了,你以為忘川還能永存嗎?”
是的,蕭月沒有說錯,隻要有陽光的地方,就都是炎陽的勢力,他可以將忘川就像當初滅雪國一樣的滅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縷宣布死亡的陽光卻一直遲遲沒有到來。
“哈哈,那又如何!隻要我無心不死,天地間就永遠會有忘川。告訴你也無妨,炎陽殺不了我,因為我和你一樣,都是缺了七分之一靈魂的人。”無心爽朗的笑聲就如同忘川上空漂浮著的流雲,肆意的在整個天空中翻騰。
蕭月心頭猛地一動,回頭問道“你也是雪國之人?”
無心的表情僵在了臉上,雙眼緊緊的盯著橋下的流水。千百萬年來有多少人將一切都壓上,就為了換取忘記的永恒。無論是不死不滅的仙魔還是永受輪回之苦的凡人,這個選擇吸引著太多的生物。
無心冷豔的看著忘川裏的一切,他認為那都是一些蠢貨,原因很簡單:如果你決心忘掉所有的一切,當初又何必經曆呢!
記憶之河的浪花隨便泛起那一朵便是某個生物永遠的痛,而裝滿這痛苦的記憶之河卻是幾萬年永久的歡樂的流淌著,這真是一個絕妙的諷刺!
“是,我是雪國的人,但曾經是。”無心說。
隻有雪國的人才可以將靈魂割裂,而最強大的雪國人可以將靈魂分為七度,這樣便可永生不滅,任何力量都不能將其摧毀,因為他可以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裏重生。
蕭月麻木的心忽然間感覺到了一絲的疼痛,天地間又找到一個雪國的人。雪國還沒有滅亡,他依舊是雪國的王子!
“你還是想進去嗎?人們往往會為了一個選擇而後悔終生,不過沒有關係,進過忘川的人連後悔都感覺不到。就算你拿走那七分之一靈魂又能怎麼樣呢?何況你還拿不到!”無心好像在用很大的耐心說著一件事。的確,無論麵對誰,無心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
“為什麼,難道忘川的無心也是一個騙子?”蕭月聽到自己拿不到那七分之一的靈魂,心裏頓時失落了好多。就如同黑夜的顏色,還沒有星星和月光的塗抹。
無心終於失去了他最後一點的耐心,他想結束這段對話。
“你的七分之一靈魂也是我的七分之一靈魂,換句話說,你我共用七分之一的靈魂。你隻有兩個選擇,一、走進忘川之門,忘掉一切,但是拿不到失去的靈魂;二、拿走你的冰劍,給我滾出忘川,重新做回雪國的最後一個王子!”說完之後,無心真的沉默了,從蕭月將他手裏的冰劍取回到轉身離開忘川,他沒有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