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之後,葉飛雲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吸引了過去。
原來,四合院裏麵是一個葡萄架。因為是冬天的緣故,葡萄藤都是那種枯黃的,而架子底下的石凳上坐著幾個人。
這幾人操著胡琴、鑼鼓等等家夥什,非常的投入。
在人群之中,站著一個身材適中的中年男子,手中握著一把扇子,正興致勃勃地唱著。
男子的聲音清亮,抑揚頓挫,倒頗有一點京劇名家的架勢。
葉飛雲認得這人!
他便是整個燕京上層社會都如雷貫耳的“王爺”,赫赫有名的人物。
葉飛雲並不懂京劇,不過王爺唱的倒是不錯,所以他就站在了一邊,仔仔細細地聽著,也沒有流露出什麼欣賞的表情。
有的地方聽不懂的,他幹脆掏出一根香煙來抽著。
這出戲唱了足足一個小時,葉飛雲也就跟那站了一個小時。
等到王爺過足了戲癮之後,大家這才滿足地散了開來,唯獨那個拉胡琴的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安靜地收著東西。
葉飛雲忽然發現,那個穿著長衫的男子,留著八字胡,麵孔消瘦,看上去非常儒雅,手指修長白皙,好似女人的手一樣。
這人給人第一印象就像是個儒士。
在現如今的社會,能夠找到這樣的人物,實在是太難了。
身手接過凡打好的幹毛巾擦了擦臉,王爺這才走到葉飛雲的身邊說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我正好也可以欣賞一下王爺的好戲。”葉飛雲點頭,不卑不亢地說道。
“哈哈哈,唱的比較爛,你就將就將就吧。”王爺爽朗地笑了起來:“怎麼樣?來燕京舟車勞頓辛苦了吧?”
“不辛苦,沿途景色倒是挺不錯的。”葉飛雲淡笑道。
這時,那個穿著長衫的儒雅男子也提著胡琴走了過來。
葉飛雲忽然發現,此人走路竟然腳步輕盈如風,落地根本沒有聲音,就好似根本沒有踩到地上一樣。
“國士,這人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小夥子,怎麼樣?”王爺就像是介紹自己心愛的寶貝一樣介紹著葉飛雲。
長袍儒士輕輕一笑:“不錯,很好。”
“你這個家夥就不能改變說話惜字如金的毛病?”王爺苦笑著看向他:“得到你的評價就這麼困難嗎?”
“並不難,但是要加錢。”
長袍儒士的回答,讓葉飛雲差點一個下巴摔到地上。
他絕對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竟然張口要錢。
誰知道王爺非但沒有生氣,還一本正經地說道:“放心吧,說你該說的,我何時少過你的錢?”
長袍儒士沉吟半晌,然後說道:“這個年輕人性格沉穩,不卑不亢,不會隨便附和別人,當然也不會無禮。剛才我們在唱戲的時候,他十分真實地表達了自己,不會不懂裝懂,也沒有溜須拍馬地想要融入進來。所以,我可以說他很真。”
“哈哈哈,好一個‘很真’,這正是我看中的。你在燕京找一個很真的人,估計已經很難了。”王爺十分滿意地笑道。
“不過王爺……他是個骨子裏麵不喜歡受人控製的人,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長袍儒士深深地看了葉飛雲一眼:“所以,我奉勸你不要讓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否則會適得其反。”
隨後,長袍儒士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今天就說到這了,錢你再打到那個賬戶就可以了。”
長袍儒士平靜離去,神色自若。
葉飛雲卻久久不能從震驚中恢複過來。
短短一個小時,自己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對方卻能夠在拉著胡琴的間隙就把自己的性格摸的一清二楚。
這個人難道會未卜先知嗎?
發現葉飛雲的表情,王爺笑著說道:“這人是我一老友,我們都稱他為國士。因為他所說的話,往往對人有點撥的作用,一語道破先機。燕京裏麵,人人都想找這人做自己為客卿,可沒有一個人擁有這樣的能力。”
“世上當真有這樣的神人?我還以為這樣的人隻會存在《三國演義》裏麵呢。”葉飛雲微微一笑。
“嗬嗬嗬,你知道他之前是做什麼的嗎?”王爺忽然饒有興致地問道。
“算命的?”葉飛雲猜測。
“不是……取命的。”
“取命的?”
王爺笑了起來:“如果說燕京老一輩的人,或許都知道十步殺這個名字。他年輕時候沒有想殺而殺不了的人,而且從不用武器,單憑一雙手就能殺死任何人。”
葉飛雲微微驚訝,華夏還有這等人物?
很難想象,把這個長袍儒士跟殺手兩個字聯係到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