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清兒的少女見韋小寶臉色大變,還以為是自己言語得罪了他,忙道:“公子莫怪清兒直言,請這邊來。”
韋小寶看她走的方向和南海鱷神的聲音的方向相反,心中微定,背著鍾靈緊緊跟隨那個少女。隨她穿過一座樹林,沿著小徑向左首走去,來到一間瓦屋之前。
隻見她推開了門,幫著韋小寶把鍾靈放下。
韋小寶終於鬆了口氣,抬眼見東西壁上各掛著四幅屏條,繪的是一些花卉和風景,東邊的四幅梅蘭竹菊他倒是識得,西壁上的四幅春夏秋冬卻隻道是些風景了,心中暗道:“原來鍾姑娘的爹媽讀書人,不但會寫字還會畫畫,嗯,這些畫倒是比陸高軒房裏的好看多了。糟糕,他們待會知道我大字不識一個,恨屋及烏,不知還會不會給解藥。”不覺微微著急,暗想要從書畫上拍鍾靈爹媽的馬屁可是難上加難。
便在這時,隻聽得環珮丁東,內堂出來一個婦人,身穿淡綠綢衫,約莫三十六七歲左右年紀,容色清秀,眉目間依稀與鍾靈甚是相似,想來便是鍾夫人了。
韋小寶忙站起身來,躬身行禮道:“在下韋小寶,拜見鍾夫人。”
鍾夫人看他衣裳淩亂破爛,行了個禮微微笑道:“多謝韋公子相救靈兒。”
韋小寶在這裏卻也不敢胡言亂語,恭恭敬敬道:“這也沒什麼。隻是鍾姑娘被點了穴道……”
鍾夫人微覺詫異,卻也不便多問,伸手幾下就幫鍾靈解了穴道。
鍾靈腿腳被封已久,一時卻是無法行動,口中說道:“媽,這位韋大哥被閃電貂咬了,你去跟爹爹要點解藥,讓他服了吧。”
鍾夫人皺眉道:“你這小鬼頭,如何用閃電貂咬了恩人?”
鍾靈不耐煩道:“媽,這事說來話長,你就不要問了,快快找解藥來便是。”
鍾夫人歎道:“你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他要解藥他未必肯給,何況被咬中的又是……又是一個少年公子,想要解藥更是難了。”
韋小寶見鍾夫人說話遮遮掩掩,含含糊糊,心下大奇:“什麼叫‘何況咬中的是個少年公子’?這跟解藥又有何關係?這鍾夫人真是奇怪得緊。”見鍾夫人臉上泛紅,更是奇怪,猛然心底一驚暗道:“這鍾夫人為什麼會臉紅?女人麵孔紅,心裏想老公,哎喲,莫非她想要我做她老公?那鍾姑娘豈不成了我女兒?呸呸呸,菩薩保佑,這亂七八糟的事可做不得。”
鍾夫人和鍾靈哪曉得他此刻腦子裏盡是汙穢念頭,否則任他有一百個腦袋此時也被割掉了。
鍾夫人見他一會眉開眼笑一會又緊皺眉頭,時喜時憂,隻道他是為解藥的事犯愁,當即道:“公子救了靈兒,鍾家又豈會做這忘恩負義之人。隻是靈兒離家的這幾日穀中來了幾個不速之客,外子忙於招呼這些客人,眼下要取藥卻是不太方便,但是公子也莫要慌急,妾身保證必會尋機取來解藥給公子”
鍾靈奇道:“穀裏來了客人?卻不知是些什麼人?”
鍾夫人低聲道:“這些人是你爹爹請來的,很是凶惡,聽說叫什麼‘四大惡人’,你可要小心了。”說著眉頭間隱有憂色。
韋小寶這一驚非同小可,失聲道:“‘四大惡人’?”
鍾夫人和鍾靈看他如此表情頗為詫異,鍾夫人道:“你認識他們?”
韋小寶聽得“四大惡人”的名頭自然是心膽俱裂,忙搖頭道:“我怎會認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