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梁誠醒來,發現已經躺在自家的床上,丫頭圓春正站在床邊。一發現自己醒來,便大叫著“少爺醒了”,然後高興的跑了出去。
隨後一大群老爺丫鬟們擁擠而來,梁誠的爺爺,一個花白頭發,近八十的老頭子,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過來,一臉關切的看著他“你!……你還好吧”
“爺爺,我沒事!”梁誠吃力的回答道,他感到自己肚中饑餓,整個人非常虛弱。
“哼!你這個孽障!整天無所事事也就罷了,竟然折騰自己的身體,你……你還不知道吧,你都昏迷三天了!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要不是咱們三代單傳,我!我打斷你的狗腿!”老頭子忽然翻臉,臉色漲的通紅,全身微微顫栗,嚇得大家都一愣愣的。
“爹,您老注意自己的身子!”梁誠的父親梁玉走上前來,扶著老人家的手臂。
“身體!你們少給我氣受我就喔彌陀佛了。唉,老天不眷顧梁家啊。祖上的基業到了我手裏已經失去大半,而你—你這個不爭氣的,遊手好閑二十來年,這幾年總算開始做正事,可惜啊,八家店鋪又被你開成了五家。咳咳咳…”老頭子痛心疾首,激動的氣血翻騰,不住的咳嗽起來。
旁邊的下人趕緊遞上了毛巾。
老頭子拿過抹了一把:“唉,隻怪我當初老來得子,對你太過寵溺。可你不能在這麼對待你兒子,你看看你的兒子,你再不管管,咱們梁家可真完了啊!”
梁玉一臉羞愧,噗通跪了下來。想想自己遊手好閑二十來年,第一房媳婦直接讓自己氣的生病死去。直到續了第二房媳婦曉蘭,一個知書達理而又聰明智慧的女人,讓他歡喜異常,才有所收心。
可曉蘭卻在生梁誠難產而死,這事讓梁玉大受打擊,心性也起了很大的變化。人變得沉默寡言,做事卻開始踏實起來,開始幫助老父親打理家業,承擔起家庭的責任。可惜自己從小不學無術,沒學什麼本事,看著一家家店鋪在自己手裏關閉,他的心比誰都疼。“爹,是孩兒不孝!孩兒無能!孩兒對不起列祖列宗!”
“唉,算了算了,總算你現在還有點覺悟,起來吧!”老頭子臉色一緩,側過臉對梁誠惡狠狠地說“你!隻要我還在世一天,你就不能踏出梁家一步,否則我就將你逐出梁家,我寧願斷了梁家的香火,也不願讓梁家基業毀在你的手裏。給我在家好好讀書,光宗耀祖我也不說了,至少能有點學識,把祖宗這份基業給維持下午。再說過兩個月,你都要成家了,你就不能爭氣點麼?”說完,哆哆嗦嗦的轉身走了。
眾人也逐漸退去,梁玉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想著以前不爭氣的自己,歎了口氣,一句話都沒說,轉身走了。
在床上養了十來天,梁誠的病終於徹底好了。雖然每每想起那天晚上,還是脊梁骨一陣陣發冷,但總算氣色恢複、行走如常。
丫鬟圓春走了進來,拿了一包東西遞給梁誠:“少爺,這是那天您衣服裏的物件。”
“放著吧”梁誠應了聲,圓春把那包東西放在桌上,走了出去。
梁誠打開隨便瞄了一眼。一些碎銀子,幾張銀票,還有手帕,還有一張……,“咦,這是什麼?”梁誠用手抓起一張絲綢織成的“手帕”。整張“手帕”染成了金黃色,上麵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案。
“這是從哪裏來的呢?”梁誠極力回憶著,“圓春這小丫頭心細如發,肯定不會弄錯的,這是……”
“哦,對了,這不是那天晚上撿的手帕麼!”梁誠回想起當時抄碑文時發現手帕掉在地上匆忙撿起的事情,那晚夜色非常昏暗,當時又慌亂,肯定是把這布當成手帕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