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瑜蓉第二天才去看望的那兩個表妹,其實也沒什麼,雨荷扭了腳,受了點驚,兩個人都躺在床上。
曲二太太居然也躺著起不來了,袁瑜蓉叫丫鬟進去回稟,丫鬟說,太太鬱結於心,病倒了。
袁瑜蓉正急的在門口團團轉,曲瀚文來了,一聽就要進去看,那丫鬟卻又死活不叫進去,曲瀚文惱了,罵了丫鬟幾句,丫鬟不敢在攔,曲瀚文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裏麵傳來曲二太太的說話:“誰在外麵吵?”
袁瑜蓉一聽聲音很清醒,分明是一直都醒著的。曲瀚文已經道:“是我,聽說娘身子不適?叫兒子、媳婦進去看看吧?”
曲二太太負氣的聲音:“有什麼好看的?!看到你們兩個我就生氣,還不滾遠點,是不是想把我氣死?!”
曲瀚文嬉皮笑臉的道:“母親生什麼氣?隻要是兒子、媳婦的不是,任您老人家打罵!”
曲二太太怒道:“滾!”
曲瀚文偏不滾,就像個牛皮糖一樣:“娘你開開門!真要是病出個好歹來,兒子萬死難贖其罪!開開門叫兒子進去看看。”
“你看個屁呀!你懂醫術?”
這提醒了曲瀚文了,他立刻叫:“來人!馬上去請大夫……”
曲二太太在裏麵更大聲的製止:“行了行了!不用看!”她緩了一下,大概是實在拗不過曲瀚文了,這才道:“我沒事,就是晚上沒睡好,今天要補眠,你們誰也別來打攪我了!”
曲瀚文不信道:“母親真沒事?要不還是叫大夫來看看?”
“真沒事!”語氣極度的不耐煩。
曲瀚文吐著舌頭拉著袁瑜蓉出了正房,回到她的側院就笑著道:“收拾一下走吧?”
袁瑜蓉點點頭,對於和曲瀚文吃去偷吃倒是很期待,進去又換了一身衣裙,藍色棉布百褶裙,比較安全,又換了雙布鞋,頭上的首飾全都摘了,用藍布包了頭。
“你們倆今天守好門,門關上,誰來問都說奶奶也不舒服,躺著睡覺呢。”曲瀚文正在外麵跟香菊和香梅叮嚀著。
袁瑜蓉出去站在門口:“不帶她們嗎?”
曲瀚文轉頭看她,眼睛亮了一下笑道:“哎呦,一下子變成了個農村小媳婦!”
袁瑜蓉紅著臉白了他一眼,曲瀚文笑著搖頭:“咱們是偷偷摸摸的去,還帶著丫鬟,豈不是太招搖了!”
香菊和香梅也不知道兩位要去哪裏,對於曲瀚文說的點頭答應。
兩個人還不敢一起走,先是曲瀚文先出去,等了一會兒,在院門看著的香菊示意沒人,袁瑜蓉才悄悄的兩步跑了出去。
曲瀚文拉著她快步的走到寺門口,出了寺門,兩人才鬆了口氣,袁瑜蓉笑著道:“好像做賊一樣。”
曲瀚文拉著她往山後走,笑著道:“在燒香還願的時候踅摸吃肉,可不就是得偷著點。”
他在前麵領著袁瑜蓉走著,先是過了一片密林,裏麵都沒有路了,就是在樹木見來回的穿梭,袁瑜蓉都奇怪:“後山有路嗎?”
“有!一會兒就看到了!”曲瀚文說著,已經出了密林,果然,前麵就出現一條下山的小路,蜿蜒的伸向遠方。
兩個人拉著手小心的沿著山路往下走,袁瑜蓉問道:“你怎麼對這裏這麼熟?你以前來過?”
曲瀚文嗤道:“我一個大男人老來拜佛成什麼啦?這是第一次來,以前從來沒來過!這幾天你們拜佛念經,我就在著周圍逛,也就是個山頭,轉兩天就熟了。不過娘以前是經常來,但是這法華寺遠,娘也是隔一兩年才來一次。”
“為什麼不找個近一點的寺廟?”袁瑜蓉也覺著忒遠!
“不知道!好像娘年輕的時候來這裏求過什麼,後來求到了,就覺著這邊的菩薩靈......”曲瀚文在前麵,遇到坎坷的地方就慢下來,扶著袁瑜蓉下去在接著走:“以前娘從來都是自己來,頭一次帶咱們這麼多人。”
“以前那個大嫂......也沒來過嗎?”
曲瀚文站住了扭頭看她:“沒有......”
袁瑜蓉看他臉變得凝重,急忙笑著道:“我就是隨便的問問。”
曲瀚文點點頭,這才繼續走,往下走了一會兒,小路的兩旁出現了一些高挺樹木,這是在南方常見的密葉樹,山上要是長了這種樹,遠遠的看就好像是茂密的森林一樣。
不過道路還算是比較的緩,白天也看的很清楚。到了這兒已經幾乎是平路了,兩個人手牽著手並排走著,誰也沒說話,心裏想說的話,卻都覺著不好開口。
袁瑜蓉還是想和他說說以前那個大嫂不孕的事,他畢竟是在家裏親身經曆的人之一,總能知道點什麼,可是這話是懷疑曲二太太也就是他娘的,卻真不好開口。自己的懷疑和不安,更是不好說,要是叫曲瀚文知道自己懷疑他母親......那不是叫曲瀚文難受嗎?
曲瀚文突然問道:“想什麼呢?”
袁瑜蓉抬起頭一笑:“沒想什麼......這周圍真有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