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我是害怕官府查起來,把李媽媽的事查出來。不是說……你打她的時候,好多下人在場嗎?”
“那個不用擔心,李媽媽……太太身邊的幾個狠婆子,滿府上下沒有不恨的,尤其是這個李媽媽!我踢死她,大家心裏隻有高興!沒人會去說三道四。就算是太太,她還指望我幫她了結這個事呢!而且……今後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呢。”曲瀚文臉上的笑很淡:“所以沒人會把這件事扯出來。”
袁瑜蓉過去坐在她的身邊,心事重重的低頭不語,她心裏實在是很難受,曲聘婷走的時候,還請她照看花姨娘呢,可是……
曲瀚文輕聲的安慰著她,袁瑜蓉心裏也清楚,事已至此,後悔或者內疚也沒用,隻是,心裏確實難受。
曲瀚文伸手攬著她的肩膀:“放心吧,我沒事。花姨娘……唉,個人有個人的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能知道會到這一步。別想了,聘婷她們走了?”
“嗯,應該是出了城門了,我早上叫小道去城門看了,回來說城門沒什麼異常的。”好半天,袁瑜蓉才打起精神道。
曲瀚文點點頭,兩個人心情鬱悶,又是很久沒說話。
袁瑜蓉卻還有件事情放不下,過了一會兒,幽幽的問:“李媽媽……真的不行了?”
曲瀚文本來靠在後麵的軟墊上,頭枕著自己的雙手在想事情,聽了她這個話微微的愣了一下,直起身仔細的看著她:“蓉妹妹……你是不是覺著我太狠毒了?”
袁瑜蓉搖了搖頭沒說話,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反正……心裏有點不舒服,不是因為你,就是……這些天的事……”
曲瀚文卻有些緊張,伸手摟住她,把她的臉抬起來看著她問:“不舒服是因為……你害怕?”
袁瑜蓉趕緊道:“不是的,隻是事情太多了,心裏不舒服罷了,很想……在鬆江府的那時候。”
曲瀚文看著她,也歎了口氣,輕吻著她的唇,低聲的道:“我也想那時候……隻有咱們倆多好……”
抱著她滾倒在榻上,親吻了良久,才略略的抬起頭,看著她問:“蓉妹妹……回來就沒見你高興過,是不是……我領你回來,你傷心了?”
袁瑜蓉倒沒想到他想的那麼嚴重,搖搖頭看著他:“沒有啊……沒有傷心那麼嚴重,隻要能和你在一起……隻要你不出軌,什麼事我都不會傷心。”
“不出鬼?什麼意思?不出鬼主意吧?不搞鬼?”
“嗯……不納妾,不和別的女人滾床單……”
曲瀚文‘噗嗤’的笑了,然後啼笑皆非的看著她:“你說話真……直接!”
袁瑜蓉點著頭,終於露出點笑容:“嗯,還有更直接的,就是不能睡別的女人!否則……哼,再也別想看見我!”
曲瀚文還想笑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笑不出來了,板起臉道:“別胡說!”
“誰胡……”
後麵的話被封住了……
……
到了下午,還在撈,不過已經不是撈人了,而是撈屍身,官府因為才知道,徐知府也暫時的沒有動靜,等著屍身撈上來再說。
數九寒天的,大家劃著船在河裏一整天,就算是皮糙肉厚的莊家人也受不了,傍晚的時候,下人就回來詢問,是不是停了?
曲瀚文就歎口氣叫停了吧,別人沒撈上來,在搭進去幾個,更沒法交代了。
現在整個宣城都知道了,曲家二房的九小姐觀燈的時候掉河裏去了,人人都感歎,這曲家的黴運還沒走到頭呢!
長房大老爺那邊,白天的時候就得到了消息,派了下人來詢問,到了晚上大太太親自的過來了。
大家都知道,長房凡是都要表示一下關心的居心,曲二太太現在哪裏有心思敷衍她!而且分家的時候鬧得雞飛狗跳的,倒真虧的她不計前嫌的能來!直接就說起不來了,不肯見。曲二老爺不方便見,倒把袁瑜蓉給推了出來,不得不接待一下大太太。
大太太分家了之後,這還是頭一次來二房院的宅子,雖然受了冷落,不過還是興致勃勃的在她們這邊呆了半天,吃了頓飯才走。
袁瑜蓉也沒精神招待她,好不容易盼著她終於走了,這才回房睡覺。曲瀚文看她無精打采的,躺床上摟著哄了半天。
第二天,官府果然就來了人,用了傳簽來傳曲二老爺,曲二老爺是一家之主,出了事自然是叫他出麵。
曲二老爺不願意管,就稱病叫胡管家去了。胡管家去了衙門,到了晚上才回來,說是知府問了半天,小姐是什麼時候去賞燈的,為什麼昨晚上沒有找,反而半夜開始找?家裏死的兩個人都是什麼身份。
胡管家回的,小姐出去賞燈是帶著婆子去的,失足落在水裏,婆子實在是害怕,回來沒敢稟報,而是叫了兩個小子擅自的去撈,因小姐是庶出的,並不是天天在太太身邊,因此主子們知道的時候,已經半夜了,這才慌忙的去撈的。
死的兩個,一個就是小姐的奶娘,跟著小姐去賞燈的婆子,一個是府裏的姨娘,小姐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