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的時候,溫禮衡一邊扣著手腕上的鑽表,一邊聽在客廳裏的景薇同溫母聊天,聊的無非不都是這個名牌那個新款,一點營養價值都沒有,他聽著都心煩。
溫父在客廳裏看報紙,遠遠見溫禮衡過來便把報紙一收,“陽城市場弄得怎麼樣?”
溫禮衡心下一沉,也知道昨晚被叫回家來過夜這事並不簡單,他走過去在溫父的下首位置坐下才道:“在弄。”
“陽城的市場申城的簡家參與得比較多,可我看他們也是個沒有實力的,折騰這麼多年都折騰不出什麼,我聽你姑姑從顧家收回來的風聲,說簡家的人都跟無賴似的,弄一堆爛攤子最後還得讓他們收。”
溫禮衡沒說話,等傭人把盛好的粥和果汁放在他麵前時,溫母和景薇才走過來。
“要是顧家這時候到陽城去插一腳,會不會對爸爸您的生意有影響?”景薇恰在這時候出聲,然後落座於始終未發一言的溫禮衡身邊。
“影響肯定是有的,畢竟他們跟市zheng的關係一旦搭建好,我們再想進入那個市場,領導心中就會有比較了,給我們開的條件也多,要麼,我們就隻有借顧家的勢力,搭他們的順風車一塊過去。”
“那時豈不被動?”
“被動是必然的。”溫父的話點到為止,沒再繼續。
場麵停頓不過五秒,景薇卻率先接道:“我爺爺跟陽城幾位老領導的關係挺好的,爸爸如果您有須要,不如我去向他說一說,找個機會搭個路子吧!”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那……麻煩兒媳婦你了!”溫父笑逐顏開。
景薇卻是嬌滴滴地看向溫禮衡道:“我們不都是一家人麼,反正為了禮衡,不管做什麼我都願意。”
溫禮衡依然麵無表情,甚至期間跟她連眼神接觸都沒有,安靜地把麵前的粥喝完了才起身,“我回公司。”
“你這才從R國回來就先在家休息兩天吧!幹什麼那麼拚命工作啊?”溫母輕道。
溫禮衡看也不去看景薇,好像這個家裏的一切就同他沒有關係。
他從側門出來往車庫走,景薇就在身後叫了他一聲,跟上來,“你不高興我給爸爸幫忙?”
他看了她一眼,去拉車門,“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
景薇快一步擋在車前仰起頭看他,“溫禮衡,你生我氣了,我就是知道,你生我氣了!你生氣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繃著臉不說話,而且額頭這裏還繃出皺紋了,呲,全是褶子,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生氣了。”
溫禮衡的麵色一黑,從她身側的車窗玻璃裏看反射,他額頭哪來什麼皺紋?瞬間就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他的麵色更黑,景薇卻不緊不慢地說道:“前幾天你去了R國,所以家裏的情況你不知道,我本來也不住這邊的,你都不在我住這邊幹嘛?可是爸爸突然給我打了電話,我就過來了,誰知道一過來就看見你京城的那幾位親戚都在家。”
溫禮衡微微抬了下眉,雖然沒有明確表示些什麼,但很顯然他是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的。
景薇又道:“就是你三叔的兒子今年想從雲城省委組織部往海城調的事情,京城的事情家裏的其他親戚可以搞定,就是經費上,你們得出。”
溫禮衡一聽就笑了,那笑意森冷,“討飯都討到你麵前了?”
景薇無所謂地聳聳肩道:“我知道你不願意給他們錢,爸爸也和我說了,你們家每個月都在為溫家從政的那幾位提供大量的後備資金,而且他們上周才來要過錢,這周又來了,他們其實也不想來的,是你突然停了他們的一筆資助,他們沒辦法才到家裏來找爸爸的。”
“我給他們的資助是讓他們用來辦正事的,辦對溫家來說有益的事情!不是拿給他們用來胡作非為強bao未成年少女,甚至逼得人家跳樓然後拿來作為經濟補償的!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不是拿給他們去做那樣的事情的!”
溫禮衡其實也不想要說太多,但是溫家在京城的那幾位,因為長期受著邊城這邊的資助,總能養出那麼些個胡作非為的官二代,仗著家裏有錢又有權,一應地欺善怕惡,捅了簍子再恬不知恥地到他們家來要錢。
景薇自然也知道溫禮衡在氣頭上,可還是溫柔地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可是大家親戚一場,又是做了專業分工的,他們在政zhi上給予他們一定的優惠與庇佑,而你們提供他們一切的資金支持和幫助,爸爸說,這些都是從一開始就約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