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三個人都聽到了比鬼哭狼嚎更難聽的聲音,有人在哈哈大笑,如同瘋癲,有聲音再尖銳地咒罵,仿佛夜梟啼號。
白發青年早料到今晚會麵對這些,可當事情真正發生在他眼前耳邊的時候,他還是覺著,自己很難看透。
“冤冤相報,何時才了啊。”他歎息著,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擰成了兩個疙瘩。
凡心和那陰鷙的中年人一愣,均都好笑起來。
“你什麼時候變成菩薩心腸了?前段時間,不是你玩的最厲害嗎?”凡心嘲諷地向白發青年吐了一口口水,看起來,他對白發青年幻化的這具身體很有意見,嘲笑道,“難不成,你的目標竟然是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從此不當捉妖師了?”
白發青年搖搖頭,垂手淡淡道:“你不懂,看來,你永遠都不會懂了的。”
這句話一說出口,平地竟起了一股風,風旋轉著看,繞著凡心快速轉了一圈,而後迅速消失了,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凡心立刻警惕起來,擺出防禦的姿態,喝道:“你在搞什麼鬼?”
他自詡能看透任何偽裝的很成功的妖怪,可他看不透人,雖說他自己也承認他看不透人心,可幻化後的人,他又何嚐能夠看透?!
“你可惜了,真是可惜了。”白發青年喃喃地發出歎息。
想要有收獲,就必然要有付出,輪回注定了這些捉妖師在輪回之前和命運簽訂了某個協議,到了這一世,看來,凡心是根本不懂,也不記得任何這點東西的,大部分的捉妖師也是不懂的,這群聚集起來幹壞事的捉妖師,更是忘了或者沒記著那個關於命運輪回的協議。
他們啊,真是太可惜了,何必呢。
白發青年見過太多的交易,可唯獨就凡心這樣的命運交易,讓他覺著太可惜,用偏離了的已知,去交易可能永遠都無法想起的未知,這筆買賣,到底劃不劃得來呢?
凡心毛骨悚然,剛才那股奇怪的風讓他覺著身上有些涼,沒來由的他生了恐懼之心,而如今,眼前這個自己明明很熟悉的家夥卻變了性子一樣的這樣說話,就更讓他恐懼了。
陰鷙的中年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他低聲怒喝著,拉起凡心就要離開這裏。
凡心兩腳卻像在地上生根了一樣,牢牢地就在那裏站著,中年人一扯竟沒拉得動。
“你在搞什麼鬼?”中年人大急,自己也恐懼了起來。
他知道輪回,知道那個從已知的角度去賭未知的命運的協議。
在這個人看來,麵前這個變得特別奇怪,仿佛是幹脆換了個人似的家夥,看來今天也是機緣巧合,從某個地方知道了那個協議的事情了。
白發青年靜靜地站著,一動也不動地站著,就那麼平靜地聽著那種隻要是個人就無法忍受的瘋狂的大笑和惡毒的咒罵的聲音,他背著手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幽幽地說道:“我啊,什麼都沒有做,隻是想看看這裏,走走這裏,難道,這是不被允許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