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春風花草香,少女側臥在轎上,一隻白皙的手支著頭,額頭貼著淡紅花鈿,十分暖散,鏤空的薔薇色紗帳包裹在她四周,細細密密的能瞧見少女的輪廓,她在閉目,長長的睫毛似染了露水,忽的睜開,似濺起了一片池水漣漪。
她周身有三兩個仙娥正為其輕搖著團扇,少女悠然環顧了下四周,目光落在一個身著黑服滿臉褶子,正跪在她麵前的人身上。
“就是你這隻蛤摸精在田間好生叫喚?”
“回……長公主,我許是叫了兩聲,不過在這田裏可能還有蟋蟀精和蟬精,小的錯了,打擾了長公主的午歇。”蛤摸精一臉奉承。
秋喜伸手撚了一朵油菜花,聞了聞花香,不慎打了個輕嚏,丫頭們立刻緊圍到秋喜身邊,俯身幫忙丟掉油菜花,又急忙奉上手帕。
“莫說其他,這甚好的田園光景就被你這蛤摸的聒噪聲破壞了,本公主——”秋喜坐起身,眼睛盯住蛤摸精,一字一頓道:“不高興了。”
說時,虎族仙侍已將那蛤摸精綁了起來,刀已架在了蛤摸精頭上。
蛤摸精急急辯道:“稟公主,此乃婚配時節,蟬鳴蛙躁本就是天性,如若公主聽不慣,小的便封住喉嚨,保證再也不出聲啊,還請公主饒了小的……”
秋喜站起身來,仙娥立即撐開紙傘,為秋喜遮住碧陽,“你心裏自然知道,我綁你並不是因你這般聒噪。”
蛤摸精聽完,神色一轉,眼裏帶著邪笑,字正腔圓道:“原來長公主竟如此小氣,不過既然要找小的算賬,何必擺這麼大排場,以長公主的仙力,自己收拾小的已綽綽有餘了罷。”
仙娥和仙侍錯愕枉然,不曾想這蛤摸精膽大妄為,竟敢衝撞長公主,仙娥們已經在思考蛤摸的做法,是水煮好還是紅燒好。
秋喜抬頭望了望日頭,竟被一隻蛤摸拿了短處,這一抬眸眼眶靈波流轉,苦於烈日不得不垂迅速垂下眼簾,“你還不至於讓本公主親自動手。”
秋喜重新坐回轎子上,“將這癩蛤摸吊起來,讓烈日暴曬炙烤幾日,若還能叫的歡實本公主便服氣,若叫不出來,就給本公主扒了皮扔進後山青蛇院中。”
蛤摸精想掙紮幾分,卻無奈被仙侍降服,五花大綁之時開始氣憤叫嚷:“你整日橫行霸道,不就是掏生的好,自己可有什麼本事,你若離開了西宮定會嚐到苦頭!”
秋喜冷笑,言中好一個不就是掏生的好,秋喜自然不以為意,她聽慣了天之嬌女,含著金湯勺出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等等的話,可她就是會投胎,算上爹爹一共有六個叔伯,各個都寵她入骨,更甚還有一個溺愛她的奶奶,驕縱刁蠻她有雄厚的資本,況明日將成天界太子妃,就是這麼順的仙生,別人隻有嫉妒豔羨的份兒。
苦頭?好像與她無關,不過遺憾和煩惱卻不能說沒有,她數月大的時候便失了娘親,是因產她時不易,落下病根,後續幾番調養也不濟,終是沒有等到她記事可化人形之日。
讓她最為煩惱的是因她為早產,故自小體弱,身體寒涼容易生病,每次咳嗽打噴嚏都讓所有人緊張。其他同齡虎都已經擁有了威猛的虎身,而她,現在的真身隻算的上是稍大點的貓咪,且她靈力淺薄,在大伯不懈努力之下才學會了移物和騰雲,算上她天生的窺夢本領,隻三種還不如修仙的凡人會的多。
其二便是她的奶奶對她的過度寵愛,秋喜喜自然,想像她六叔帛離一般,想去何處撚一片雲便去了,縱使跋山涉水風餐露宿也是好的,但奶奶擔心她身體及安危,每次她想出遊時都要配備龐大的白虎軍團。
去年想看海景,奶奶擔心海風海浪會讓她感涼,提前給北海君王去了信兒,不許讓海起半點風浪,秋喜看著這一潭的死水完全提不起興致。
煩惱其三便是明日,她即將嫁給天界太子楓翊,都說太子楓翊是萬千仙女的心向情郎,魔界的不時造亂引戰,都被太子楓翊擺平,而其不過帶了寥寥幾個天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