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局麵比較複雜,仙劍盟前四場是兩勝一負一平,最後上場的兩個人就決定了到底雙方是誰勝誰負。巧的是最後這兩個人都是梵門的宗派的弟子。可以說並不完全屬於仙劍盟和異法宗派。
李素從沒有見過修真界的梵門修士,俗世裏倒是見了不少,因為這個來自洛迦州的宗門自從安嘉國立國前就有了,和瀛勝洲的宗派不一樣,梵門學說以明辨因果而出名,常常有王室、皇族和地方大吏召集梵門和巫道一起辯論。
現在看到的這兩個出家人倒是和平常看到的梵門弟子不太一樣,倒是有些像常人所見到的護衛寺廟的武僧。
聽空塵說青龍寺是梵門正宗的大派,頗有威名。梵門法門玄妙,直指心靈,壓製邪靈,和尋常的道法有些區別。而靈古寺雖然出自梵門,卻在修為上接近異法宗派。梵門佛法自成一派,但也分為兩派,如同道家裏的正邪分別,和仙劍盟交好的一些門派可以算是梵門裏較為持正守戒的一脈,被算作是異法宗派的一脈,行事較為陰邪,修煉法門也不為正道接受,眼前這兩個梵門弟子正是明證吧。
最後出場的是青龍寺的“不動禪”勝嗔,對上靈古寺的“骷髏禪”海空。二人都是偌大身形,上壇之時連台麵都震的咚咚響,但裝扮上各自不同。勝嗔一襲黃色袈裟,銀色錫杖。而海空卻是紅色僧袍,黑色月牙鏟,脖子上套著骷髏狀的精鋼念珠。
勝嗔口呼佛語,但海空並不答話。招手將黑色月牙鏟拋入空中,一股黑光衝勝嗔而去。勝嗔將錫杖一揮,銀色光芒大盛,那月牙鏟的衝勢不減,“啵”的穿進銀色光幕中,海空向空中吹了口氣,月牙鏟開始攪動,勝嗔也不敢大意,將錫杖拋起,接住那鏟子。
看兩人鬥法並不像剛才那幾對兒以道法玄妙、法器高明為意,而是直接了當,以硬碰硬,以攻對攻。
雲姥姥說道,“這兩人的修為不俗,不過以梵門修煉來看這都是外功,真正的梵門佛法並不完全以外功鬥法為意,指心立意,弘法大願才是正宗梵門的路子,所以破魔驅邪也是梵門的擅長。”
再看場內這二人大開大合,乒乒乓乓開始對戰。時間一長,李素也看出了門道,這兩人的修為透出一股雄渾的味道,曆久不歇,後勁兒十足,不像有些道家修真走的是空靈的路子。
看在鏟與杖這兩種法器上不能分出高下,海空似乎有些著急,將那骷髏念珠摘下來,口中念念有詞,大喊一聲,“魂靈珠!著法寶!”
那串珠子在空中立時變大,各個骷髏從嘴裏噴出黑煙,旋轉著向勝嗔罩去。勝嗔見魂靈珠到了近前也不避閃,掏出個銅鍾樣的法器,拋在空中,口中念禪語,“定法鍾,不動禪”。說完竟是不理外物,打坐於壇上,任那魂靈珠冒著黑煙將他包圍。不過,那定法鍾放出的黃光如同一堵圍牆,將黑煙擋在外頭,勝嗔在黃光的籠罩下,安心坐禪。
如果在深夜曠野看到眼前一幕,定然會被嚇一跳。兩個長相如同凶神惡煞一般的大和尚周圍漂浮著骷髏煙火,讓人想到梵門常講的修羅地獄裏的情景!
久攻不下,海空見勢如此,再一咆哮,那些骷髏頭暴漲,每一個足有麵盆大小,將勝嗔圍住,還發出嗡嗡的嘯聲,眼見得張牙舞爪,一口口正在撕咬那定法鍾的光罩。每次骷髏頭碰上光罩都發出“呲呲”的響聲,勝嗔渾不在意,完全一副任你來攻,我自巋然不動的態度。海空氣得夠嗆,但有一時不能拿他怎麼樣。
李素初次見如此梵門法術,便向大家討教。空塵說道,“這就是剛才姥姥說的梵門心法,定法一途是梵門煉心煉意的功法。梵門心法重在心意相通,勝嗔的不動禪便是以不變應萬變,海空的骷髏禪乃是異法宗的奇術,常人若是聽了那骷髏的魔音,便是心神震懾,若是被魂靈珠的煙氣沾上也是非死即傷。也隻有勝嗔的不動禪才能抵擋啊!你日後若是對上了梵門法術,切忌保守心靈,心外無他!否則很難窺得對手的本相,自己也會被雜念所擾,心魔所控。”
勝嗔真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海空雖是暴跳如雷也一時沒招。那骷髏頭久攻不下也出發出“啾啾”的嘯聲,海空索性將僧袍一脫,赤著上身,向魂靈珠一招手,那些骷髏頭“簌”的飛回來,一個個張著嘴,咬在海空身上,隻見他臉色刷的一紅,那些骷髏頭慢慢也變為赤紅色,越漲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