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推開靠河的窗戶,重重的伸了個懶腰。昨夜的**之後一切依然那麼清新,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氣息和花的香味。他用力吸了一口,感覺花味似曾相識。他仔細一看,河中赫然立著一珠蓮花,火紅的蓮花嫵媚嬌豔,每一個花瓣都千姿百態像是要滴出血來。他暗道“不好”準備關上窗戶一條船已漂至窗下。船上人道:先生起的這麼早是要去上香嗎?

他道:老人家為何這般問?

今天是清明難道先生不去上香拜拜嗎?

哦……他答應著,抬頭看看遠方,河上船家煙囪已隱約冒有青煙,一切都是那麼安詳、寧靜。該是我多想了。他輕輕歎道。轉過身,冷不丁嚇了一跳,書桌上不知何時放著一珠蓮花滿麵猙獰的看著他。他蹬蹬倒退數步不可思議的盯著它。身後突然響起了悠悠琴聲,此時窗外的船上已坐著一個頭戴鬥笠半遮玉麵的女子在神情地撫琴。琴聲源遠流長,如高山流水,鳥語花香,仿佛置身仙境。可琴聲中又是滿懷心事,明媚憂傷。

“攝魂琴”他暗暗心驚,不敢多想集中精力與琴聲對抗。此時水麵波瀾不驚,無數水滴騰空而起。那一刹那他周身的物體都已遙遙欲摧。突然他慘叫一聲,身體倒射幾尺,砰然一聲撞在身後的一副畫上,張嘴一口血就噴在了畫上,像一朵盛開的紅蓮。

那是一副極其美麗地女子畫像,猶抱琵琶半遮麵。

這麼不經打?姑姑是不是高估他了。女子縱身一躍落到他的身邊,伸手去摸他的脈象。他突然睜開眼,右手一翻扣住女子虎口,輕輕一拉女子便倒在他的懷裏,鬥笠和麵紗散落在地。

女子約摸十七八歲,堅挺的小蒜鼻,杏唇微張,正瞪大眼睛望著他。

這是一張精致的臉。他不由的看呆了。女子怒視眼前這個使詐男人,輪廓分明的臉龐,下巴還留有沒刮幹淨的黑色胡渣,他正注視著自己,眼睛深邃明亮卻是一臉蒼桑。女子頓覺心如鹿撞,羞愧難當,對其當胸一掌。他便如斷了線的風箏跌落幾丈開外。血灑一地。

我要找你比劍,順便殺了你。女子臉色緋紅的站起身。

你是誰?你叫什麼?攝魂琴失傳二十多年了你是如何學得的?

我叫蓮花……女子說完就後悔了,剛見第一麵不應該就把名字告訴人家。

蓮花?他口中重複著這個名字,蓮花在二十年前死了,這是自己親眼所見。可是蓮花信物再現,攝魂琴絕技重現江湖不由的令他額頭冒汗。

我要找你比劍,順便殺了你。蓮花重複說道。

恐怕要令蓮花姑娘失望了,在下退隱江湖多年武功早生疏了,菜刀都不會使,就更不懂得用劍。

蓮花貝齒輕啟,微微笑道:如果天下第一劍都不懂得用劍那全天下的人就不會知道什麼是劍。

“天下第一劍”他口中念道著。二十年沒人喊這名號了,如今聽來多少有點生疏。

我和姑姑找了你四年了就是為殺你。

你姑姑是誰?我和姑娘無怨無仇,姑娘為何要殺我?

我姑姑就是我姑姑。至於為什麼要殺你你自己清楚!

姑娘找錯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蓮花指著牆上的劍道,這柄劍是屬於天下第一的,沒有任何人能從他手中奪的這柄劍!

沒有任何人能從他手中奪的這柄劍!

他昨天在後山練完劍回來之後就順手掛牆上麵了。劍柄上的“第一劍”是金剛指寫上去的,別人仿不來。

姑娘要是喜歡這柄劍那就送與姑娘便是。

少糊弄我。姑姑說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說話不可信。快快拔出劍來與本姑娘決鬥,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蓮花嚶嘴一厥從腰間抽出一柄劍。這是一柄纏與腰間的銀白色寒鐵軟劍,充滿內力時以柔克剛,剛柔並濟。正是第一劍的客星。

二十年沒見到這柄寒鐵軟劍往事年飛快的從他的腦海中掠過。當年第一劍和寒鐵軟劍雙劍合壁叱吒江湖,金童玉女,人人稱讚。

請問姑娘師承何處?

我姑姑就是我師傅,我師傅就是我姑姑。

那你姑姑現在何處?請告知在下。

勝了我便告訴你。

他緩緩從劍柄中抽出劍,這是一柄黃銅色的古劍,劍上麵鏽跡斑斑,劍刃坑坑窪窪,如狗啃過一般。與其說是一柄劍倒不如說是一塊廢鐵。

嗬嗬……好一塊廢鐵。蓮花笑道,姑姑說這是一柄絕世好劍,在我看來不過如此。話音剛落,蓮花臉色一變,頓露殺氣。腳下一點飛身而起,劍平胸刺來,光看這輕功就知道她的武功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