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仙的話，很嚇人，但是林淮並沒有印證杜老仙真正意思的方法。
高三學生的學習是很忙的，一點睡六點起是常規操作。沒過幾天，這件事就被林淮拋在腦後了，他要關心的事多著呢。
2003年起，因天氣炎熱和南方各省時不時來個台風暴雨之類的，高考統一改為在六月進行。
當年有些北方年輕的孩子不理解“台風暴雨”是什麼意思，還為自己少複習一個月而煩惱，但在南方，尤其是沿海地區，這個決定對考生是絕對的利好。
什麼警察拿裝甲車送考生，沿海地區的海岸巡邏隊劃船送考生，那都是真正發生過的。
但這是1999年，林淮還得等到七月才能挨宰一刀。
百日誓師之類的，還沒流行開來，姑蘇一中在高考前一個月決定在禮堂來個誓師大會給學生打打雞血。
德育處萬主任在講台上唾沫橫飛，手舞足蹈。
“同學們，要拿出十二萬分的精力對待高考！”
“高考，是人生的第二次投胎，是你們逆轉身世和命運的最好機會！”
“同學們，讓我們站起來，一起為高考歡呼吧！”
鍾時遊在台下匆忙走動，把正在睡覺的同學挨個叫起。
“都醒醒，別睡了，該宣誓了。”
十三班的同學無精打采地站起來，平時聽鍾老師磨叨就已經夠累了，沒想到萬主任更能扯，連演講稿都不用就能在台上滔滔不絕一個下午。
“我宣誓：不辜負父母的期望……”
宣誓完畢，意味著高考還有一個月就要到來，苦日子要到頭了！開掛的人生就要啟航了！
…………
“林淮，你覺得今年高考出題趨勢是什麼樣的？”江彬彬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問。
林淮沒好氣地懟回去：“又不是我出題，問我有什麼用？”
路過兩人身邊的鍾時遊敲了敲江彬彬的桌子，讓江彬彬趕緊起來。
教室裏的氛圍已經完全調整為高考模式，到處掛滿了同學們親手寫的形形色色的標語，比如……
“不想學習怎麼辦？扇個耳光接著幹！”
“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裏學！”
“提分零點五，幹掉一千人！”
“今天你的學習比不上他，明天你就得管他叫爸爸！”
同學們高考壓力比較大，還要被各級老師和領導壓迫，戾氣比較重也可以理解。
林淮貢獻了最後那條標語，得到了全班男同學的一致叫好和女同學的一致鄙視。
江浙自古就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反映到高考上，就體現在考卷極難和分數線極高。
正常來說，這倆是反義詞，但是在江浙，這兩個詞確實是同時存在的。
蘇省還好一些，畢竟有金陵這個風水寶地兼教育資源庫，浙省的考生就很慘了，本省隻有浙省大學這一所分數極不親民的985。
林淮看著鍾時遊飽受命運摧殘的臉頰，想起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我是18年遼省考生，但這不代表我不知道99年蘇省試題！
原因，還在鍾時遊身上。
當年鍾老師在奉天當班主任的時候，心（一）情（言）不（不）好（和）就會讓學生去做蘇省的高考試卷，美其名曰“感受教育強省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