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是似乎看得到,卻實際又看不到,偏是這樣卻最撩人心思。
飛羽沙連連吞了幾口口水,打量了周圍的環境,想要找一個更接近的地方好好觀摩一下。突然一陣“嗷嗷”的尖叫,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一下子撲到了他的身上,將他推在了石頭上,腦袋“碰”地撞出好大的響聲。
卻原來是飛羽沙剛才跑歡了,忘記小花還一直跟著他。使動飛羽術後,小花自然跟不上,以為被他甩掉,頓覺傷心欲絕。此時好不容易找到後爹,撲在他身上又哭又咬,好一通撒嬌。
飛羽沙大驚,轉頭再看去,水中已失去了那女子的蹤影。如此迅速的動作,這女子竟也不是普通人。飛羽沙連忙抱起小花,便想逃走。
頭頂的大石上傳來一把甜甜膩膩的聲音:“這位小弟弟,看了姐姐洗澡,也不跟姐姐打個招呼便想跑?”漢話說得略有點生硬,顯見不是漢人。
飛羽沙抬頭望去,隻見一個少女正半跪在大石頂端,似笑似怒地看著自己。
“呃……這……這是誤會……”飛羽沙說著微微一笑,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無意中用上了今天亂七八糟練了一天的“善意微笑”,而且還是練了這麼多次以來運用得最完美的一次。
“咦……”那少女恍了一下神,本來夾雜著戲謔與憤怒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起來,呆呆地看著飛羽沙。
飛羽沙這才有心思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少女雖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眉宇間卻頗有一種靈動的英氣,五官略顯硬朗,卻並不讓人討厭,那雙大大的杏花眼的眼臉不知道塗了什麼,畫出黑黑的一條彎月。看起來與漢人少女有幾分區別。
此刻這少女身上隻用一條藍碎花布的裙子隨便一遮,胸前那雪白細膩之處竟有半數裸露在外,驟眼看去頗為豐潤。但除此處外,身上沒有多餘的肥肉,線條顯得很是矯健,從那細長的小腿便可看出,肯定善於奔跑跳躍。
“你……要不先穿上衣服再說?”飛羽沙小心翼翼地說。
“呀!你個小壞蛋,還在偷看姐姐!”少女說著,一閃身便從岩石頂端消失了,隨即石後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看她動作的敏捷程度,居然快趕上自己不用飛羽術的時候了嘛。
小花幹了件飛羽沙很想幹卻不敢的事……它跑過去看那少女穿衣服了。
不一刻,少女收拾妥當,重新繞了出來,手中拎著那隻小色貔貅。
飛羽沙隻覺眼前一亮。
少女上身一件藍布短褂,下身一條藍布短裙……這短褂和短裙還真短。上麵露出半個胸部,中間露出一截蠻腰,下麵露出半截大腿。腰上紋了一圈閃著磷光的藍色紋身。
還帶著水汽的頭上用一個繞成藤蔓狀的銀頭箍將頭發鬆鬆紮著,顯得稍有一點點慵懶,卻平添幾分親近。
她腰間掛了不知多少大大小小的銀質盒子,什麼形狀的都有,也不知道裏麵都裝了些什麼寶貝。屁股後麵還有個比拳頭略大有限的黑色葫蘆。
飛羽沙隻覺一陣野花般的淡淡香氣撲麵而來,聞之讓人神清氣爽。
看到飛羽沙在打量自己,少女輕快地轉了個身,拋了個媚眼:“怎麼樣,姐姐好看不?”
腰肢扭動間,飛羽沙發現她那一圈紋身,竟然是各種毒蟲圖案組成,但看起來卻令人生起異樣的美感。
少女自來熟地拍了拍飛羽沙的腦袋:“姐姐我叫鴞蔓,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趕緊告訴姐姐!”
飛羽沙隨口應道:“我叫飛……”突然想起,飛羽這個姓氏乃是自家獨有,一旦報出來便人人知道,可自己哪裏還有顏麵再自承是飛羽家傳人?於是便支吾了一下說道:“我叫飛……飛沙……”
從此,飛沙這個名字便伴隨了他的餘生,天南海北闖出了好大名聲。
“那是哪兩個字?我不會寫漢字,你寫給我看看。”說著,少女隨手一摸,便摸出了一張硬硬的紙片和一小條炭筆遞了過來。
飛羽沙……現在起可以叫做飛沙……接過紙筆,隨手寫下了“飛沙”二字。
少女接了過去,“喲!”地歡呼一聲,拿筆在飛沙名字旁寫下“鴞蔓”兩個字,又畫了一串藤蔓一樣的花紋,摘下屁股後的葫蘆打開蓋子,將紙條扔了進去。隻聽葫蘆裏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竟似是有什麼活物在裏麵。
“鴞蔓……你這不是會寫漢字麼?”飛沙問。
鴞蔓得意地笑道:“嘿嘿,若不是如此,你怎麼肯親筆寫下你的名字?老實告訴你,這叫係魂蠱,咱們倆親筆寫就的名字放進葫蘆裏,被我的本命蠱蟲吃掉,從此你便是我的人了。待我叫你一聲你便知道……”
說著,鴞蔓舉起葫蘆,將葫蘆口最準飛沙,一拍葫蘆底叫道:“飛沙!”
飛沙“啊”地麵色一白,仰麵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