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麥子(3 / 3)

眾人噤聲咋舌,被老頭子這驚世駭俗的語言嚇壞了,一直以來他們以為栗色村就是人間最美好的所在了,夠吃夠用就行了,為何要開辟那麼多的田地呢?為何要管理那麼多老鼠喜歡盤踞的倉庫呢?

老頭子繼續說道:“你們為什麼不用橡樹和麥子來裝飾這片肥美的大地呢?為什麼不用多餘的橡果和麥粒來做佳釀呢?你們隻是像一株寄生的藤蔓一樣,依靠著麥子活著罷了!麥子的偉岸並沒有感動你們,麥子高貴向上,向陽、積極的能量你們又吸收了多少呢?麥子隻是教會了你們慵懶疲憊嗎?今天我告訴你們何為幸福,幸福不是大把的空閑和慵懶的生活,幸福跟無所事事沒有關係,幸福是什麼?幸福就是站在太陽底下流血流汗,然後種植了希望,種植了收獲,最後才獲得了良心的批準而在小橡樹下小憩的美妙的空虛。而大把的時間我們應該像麥子一樣在陽光地裏、在風霜裏、在星光裏孤寂地奮鬥,向上,向上,向上!向前,向前,向前!在痛苦的奮鬥中我們才有存在的可能,在饜足的奮鬥中我們才有小憩的幸福感,這才是真正的幸福!而你們把大把的閑暇用在了玩樂和無所事事上,這是你們對麥子的回應嗎?這是你們對麥田應有的應答嗎?人應該如同隨遇而安的寄生蟲嗎?錯了!人應該像一株高貴的麥子一樣,高昂著頭顱展開它鋒利的鋒芒!像整個天空宣戰!”

眾人被感動了,不再以為老頭子是個流浪者,他們紛紛從陰涼地裏走出,走進老頭子所在的陽光地裏,聆聽老頭子的言語。

黑鷹又對他們說道:“難道你們就願意這樣疲倦慵懶地活下去嗎?”眾人紛紛應答到:“不想,我們不想!我們也要穿著華服,居住在高大的八角樓台,也要像城裏人一樣從容不迫和高貴!”老頭子鼓勵他們說道:“去吧!去擴大你們的打麥場吧,去建造你們的新穀倉吧!去燒掉荊棘種植橡樹和草果去吧,去種植麥子吧!人,本來就該像麥子一樣偉岸和豐收!在豐收之後你們將會享受真正屬於你們關於幸福的空虛和饜足!”說完他拿出他的蜂蠟餅,眾人紛紛拿出麥子和鎳幣來交換,老人隻是收取了半價,其餘的半價作為騾子和他在淩晨偷吃麥子的代價。

老人和栗色村的人隨後走進樹蔭底下交流,人們的確感覺到了受灼燒以後,精神上得到收獲以後,那種饜足的幸福感和空虛感。老頭子對他們說:“懶散不會得到幸福的,因為它充滿了危機,即便沒有危機,人也應該向上!向上!我們都是一個悲劇,朋友們。但是向上使得我們有悲壯的偉大,經過努力得到的收獲才是健康的,才是符合自然法則的,我的朋友們!”

栗色村的村民們拿出了他們的大麥茶來攙和著老人的蜂蠟熬成粥來款待老人,栗色村的書記官又邀請老人長住了數日,老人和書記官以及村裏麵的幾個委員研究和規劃好了栗色村的開發計劃,怎麼樣種植橡樹,怎麼樣種植糧食和蔬菜,在那裏建造碩大的穀倉,如何防鼠防潮,怎麼樣釀酒和建造酒廠,老人像一個小夥子一樣和他們商討爭論,像在做自己的事情一樣,終於大家一起研究好了很好的方案,並且立即付諸實踐。臨走,栗色村的慵懶似乎消失了,人們兩眼發光,像一群狐狸一樣歡送老人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