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風波再起(1 / 3)

「是誰啊?這麼晚了,怎麼還會有人來敲門?」林誌哲被那陣敲門聲給打亂了自己的思緒,他起身走向門旁,開門前,還不忘往自己臉上一抹,以確定自己的臉上沒有殘餘的淚痕。

他緩緩的打開了門,一道倩影突然映入了他的眼簾。

是小蝶。

林誌哲看著那張略帶病態,有些憔悴的臉龐,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憐惜,他溫柔的問道:「小蝶,你什麼時候醒來的?這麼晚了怎麼會跑到我這兒來?」

「我剛醒。」小蝶的聲音和林誌哲一樣都有些沙啞,她輕輕的走進了林誌哲的房間,還順帶關上了房門。

「怎麼了?」看見小蝶坐到了自己的床上,林誌哲這才回複了清明的神智,他原本想要抱怨幾句,怪小蝶不該隨便進來他一個大男人的房間,可是當他的眼睛一對上那張原本清秀、但是現在卻多了一份憔悴的臉龐時,那些話就再也說不出口。

「阿誌,你知道嗎?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夢。」小蝶的聲音是那麼的微弱,而她的身影也好像是在河中漂浮的浮萍一樣,是那麼的孤苦無依,是那麼的彷徨無助,在那一刻,林誌哲頓時有了想要保護她的念頭。

「真的嗎?是什麼夢?」林誌哲盡量用比較和緩的語氣問道。

「我夢到阿朗哥了。」小蝶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輕柔,彷佛一點力氣都沒有似的。

「黃朗?」林誌哲聽見了小蝶的話,連忙關心的看著她問道。

「嗯,是阿朗哥。你知道嗎?我剛剛夢到他,他說他願意回心轉意陪在我身邊,他說他願意娶我做他的妻子,他說他願意疼我一輩子……我聽了真的很高興,你知道嗎?那種感覺彷佛自己的心都快要飛到天上去了一樣。」小蝶突然露出了一個很溫柔的笑容,閉上了雙眼,雙手抱著自己的胸口輕聲說道。

「小蝶……」林誌哲已經聽出小蝶的話中有些許的不對勁,連忙輕聲呼喚著她,可是小蝶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一個人沉醉在那場夢境之中,喃喃說道:「那個時候我真的好害怕,要是那隻是一場夢的話,夢醒了我又該怎麼辦?所以,我一直期望自己能一直處在那一刻,聽著阿朗哥的溫柔話語,感受著他對我的體貼,這種感覺,就好像又回到了兩年前他還沒離開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他還是那麼的善良、溫柔,我真的好不希望醒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是醒了?」

「小蝶?」林誌哲詫異的看向小蝶,卻發現她此刻那雙明亮的玉眸卻又隱隱閃過一絲晶瑩的水光。

「當我醒來後,發現床邊隻有我一個人,在那幽冷的床沿邊孤獨的坐著。就好像是一支失去了生命力,無法在天空中自由飛舞的蝴蝶,那種感覺,真的好孤單。」小蝶緩緩的說道,而眼淚又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小蝶……你別哭啊!」林誌哲看見小蝶又再度落淚,心頭也跟著慌張了起來。在他這幾天與小蝶的相處中,他覺得這個女孩子一直都是扮演著一個堅強樂觀的女孩子,可是這麼一個活潑的女孩子卻在今日頻頻落淚,這令林誌哲也不由得心痛了起來。

「阿誌,我沒事的,你就讓我哭吧,或許,哭完以後我就可以忘了這些事情。又或許,隻要把這些一直放在心頭的話說完……說完以後我就可以不再掛念著他。」小蝶扯動了嘴角,想要露出一個笑容,但是在林誌哲的眼中這笑容竟是如此的牽強。

「我一直相信著他的話,相信他是愛我的,他兩年後一定會回來找我,所以我就一直癡癡的等著他回來,每天,我都會在村子口觀望,我一直以為隻要一直持續下去的話我一定能等到他回來的那一天。可是,為什麼在我堅持了這麼久之後,我得到的卻是一顆破碎的心?在我苦苦等待了這麼久之後,得到的隻是一個為了地位權力而不擇手段的人?為什麼會這樣子?」小蝶喃喃說道。

林誌哲不說話,隻是也坐到了自己的床沿邊,輕輕的撫摸著小蝶那原本烏黑亮澤,現在卻已經失去了光亮的秀發,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小蝶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將自己的頭顱埋在林誌哲看似瘦弱,但卻十分壯碩的胸膛上,輕聲說道:「那個曾經許下願望,說永遠不會和我分開的那個男孩子到哪裏去了呢?那個曾經擁有一顆善良的心,對每個人都很溫柔的男孩子到哪裏去了呢?那個曾經說要愛我一生一世,永遠都不會變心的男孩子到哪裏去了呢?誰可以告訴我,那個曾經是我心中最重要的男孩子的人,現在到底在哪裏?」

「小蝶……」林誌哲聽著小蝶的說話聲音隨著一個字一個字而越來越細微,最後終於歸於無聲。他低下頭去,發現那個外表看似堅強,實際上內心卻是十分柔弱的女孩子已經在他的懷裏頭沉沉的睡去了,而她的臉上,卻依舊帶著一絲疑惑,還有一絲彷徨。

林誌哲苦澀的笑了一笑,輕輕的挪動了小蝶的身子,想要把她平放在自己的床上,不過當他想要放下依偎在他懷裏的她時,小蝶那略帶哭腔的聲音又傳到了林誌哲的耳朵裏:「不要放開我,阿朗哥,我求你不要放開我……」

林誌哲心下一軟,隻得將自己的身子挪移到床頭邊,將頭枕在靠近床頭的牆上,並將小蝶的身子放平在床上,讓她的雙手能夠自然的抱著自己的腰,而臉也貼在他的胸膛上。

這個陣仗看起來是十分香豔的,懷中玉人在抱,而自己又是一個青春少年,這樣的情景實在很難不去有任何的遐想。但是隻要他一看見小蝶臉上露出來的那個如釋重負的笑容,彷佛在自己的懷裏是最安全的避風港時,他的色心就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盡的憐惜。

這一夜,林誌哲徹夜無眠。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在這一個月中看來生活似乎又歸於平靜。孫老爹還是一樣一大早就上山去采草藥,而小蝶也是一早就抱了一大堆的衣服到離江畔去洗滌。而阿直也會來邀他一同去打獵,每天兩人都在離山中狩獵著,生活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不過自從那一晚起,林誌哲就多放了份心思在小蝶的身上,原因無他,他可不希望小蝶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更何況那一晚在他懷裏痛苦的樣子林誌哲依舊還是記得的,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孩子雖然表麵上裝出一副沒什麼事情的模樣,但是那道留在她心中的創傷卻依舊還是存在的,她越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林誌哲就越是擔心。

在林誌哲細心的觀察下,他還是可以找得出在那一夜之後,發生在小蝶身上的變化。首先,小蝶不再是那個成天掛著笑容,每天一早都會哼著歌的活潑女孩了,她的笑容明顯的變少了很多,隻有在林誌哲拚命的講笑話逗她笑時,她才會露出難得的笑容。再來,林誌哲也看得出來小蝶對自己的態度也有了很大的不同了,如果說之前她對自己還是兄妹之情比男女之情還要多一點的話,現在他可以完全感受到在小蝶與他之間的情感,已經多了許多不確定的感覺,連他自己都很難分辨得出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也曾經動過趕快離開這裏,出外尋找張思瑤的念頭。但是隻要一想到如果他離開的話,小蝶可能就少了一個人的關心的時候,他又得把這念頭收回到自己的心中,因為他知道,現在的小蝶最需要的就是別人的關心。

而在這一陣子他為了逗小蝶開心,林誌哲又「擠」出了不少故事來討小蝶歡心。在他說故事的時候也多了一個聽眾,那就是阿直的妹妹阿香。自從那一天之後阿香就時常跑過來這裏,雖說是為了關心小蝶而來,不過隻要一看見她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時林誌哲就能很悲哀的發現,她聽故事的**絕對不會輸給小蝶。

不過在經過這一陣子的磨練,林誌哲講話的能力也越來越進步,現在就算是和小蝶等人對話,也不再有任何的困難。而他的頭發也漸漸的留長,雖然比起一般的村民還有一段距離,不過卻也不像他當時初來到這裏的短發,現在在村民的眼中,他已經不再像是個怪物,反而跟個正常人一樣沒太大的差別。

「呼,好累啊,不過今天又賺到了五兩的金子,剛剛在市集時幫小蝶和阿香各挑了一個飾品,待會回去她們兩個小妮子一定會很高興的。」看著手上的兩隻玉簪,林誌哲輕鬆的踏上了回家之路,不過當他一踏進孫老爹家裏頭時,卻發現氣氛有點不太對。

「我回來了……咦?」林誌哲訝異的盯著外頭的大廳,此刻居然有不下十位的人來到了孫老爹的家,而且都還是在村中狻得威望的長者,林誌哲不敢怠慢,連忙向眾人打招呼道:「各位長輩好。」

「阿誌,你回來了,先進去裏頭吧。」聽見了孫老爹的話,林誌哲開心的進去了自己的房間,他可不喜歡麵對這一大群人,而且個個都還是自己的長輩,這會讓他有十分不愉快的拘束感。

他一走進自己的房間,就看見阿香那張笑嘻嘻的臉龐又映入了他的眼簾。在這一陣子的相處之後,在他麵前阿香已經不像之前一樣那麼的害羞,她已經可以跟他說上幾句話,甚至和他開開玩笑,讓林誌哲為這女孩子的轉變而有些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