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靈兒剛把大門打開不久，家裏就呼啦啦的來了一大群的人。大人小孩兒的全有，就連村長也來了，整得敏兒幾個完全蒙圈了。這是什麼情況？“敏丫頭呀，聽說今兒你們的草紙就做成了？”村長此刻的笑容那叫一個燦爛呀，讓敏兒和靈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說你一個老頭子，有事就說事兒，沒事兒把那老臉笑得跟朵菊花似的，一看就沒啥美感不說，還讓人心裏發毛好吧？“嗯哪，不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村長爺爺你帶這些人來是？”敏兒知道不是村長帶來的，可是她一定得這樣說，要不一會怎麼讓村長把人打發了呀？“我們就是想來看看有沒有咐需要幫忙的。”村長這才發現這來的人也太多了，敏兒家的院子都站不下，門外還站著不少呢。“不用的村長爺爺，也沒有啥活，這麼多的人也轉不開身呀，要不你老在這兒幫幫我們，那作坊那邊不還缺人呢嗎？”敏兒其實一點也不想讓村長留下，感覺他就是沒安好心，可是現在隻有他能把那些個看熱鬧的人給趕走。“那成呀，其他人都該幹啥幹啥去吧，這又不是戲園子，都跑這兒幹啥？作坊那頭乍地？不幹了？”村長一聽敏兒的話，立刻使出威嚴的表情，把一幹人等全部打發回去。看得靈兒這個咋舌，看來還是領導的話好使呀，也是要不為啥誰都想當領導呢？就是那些當不上的也要變著法兒的抱領導大腿。“行了，現在人都走了，說吧乍幹？”村長看隻剩下幾個小毛孩子沒走，也就沒有再趕他們。“村長爺爺，有我們呢，還能用你老人家幹活？”虎子這時候接口道。“那成，我就在一邊幫你長長眼。”村長也知道這幾天都是這幾個孩子幫著敏兒姐倆忙活的。“那咱們就開始吧，蘭兒你和虎子去把炕和火牆燒上，別整太熱了，摸著不燙手才行。”敏兒開始安排人手。“香兒和靈兒你們倆一會兒分紙，其他的人就給我往屋子裏運紙，我在屋裏烤。”大家沒有異議快速的行動起來。幾個男孩先是把大石頭往下搬，村長自然是幫忙的，看著幾個小娃娃忙的熱火朝天的，他哪好意思幹站著。香兒和靈兒用昨天晚上削的木針一點點的將半幹的濕紙一張張的分開，然後再輕輕的將紙與其他的紙完全分開放到那兩個擦幹淨的木桶蓋子上。再由一個男孩托著給敏兒送過去，用蓋子托主要是怕男孩兒的手重把濕紙弄破了。因為當時做的麻布框隻有相當於現代的A3那麼大，所以做出來的紙也就是差不多這樣大的。村長看著那一張張的草紙，心裏的激動無人能及。這個時代的紙都是竹子的，就算是草紙主料也是竹葉什麼的。所以這紙在北方地區根本就生產不了，因為竹子在這樣的氣候下是完全沒有辦法存活的。現在靈兒她們用烏拉草做出紙來，就是一個技術的創新，也意味著興安府將會有自己出產的紙了。“靈兒你姐讓你進去一下。”狗子從屋裏回來時對靈兒說。“哦，知道了。”靈兒將手上的紙揭完放到木蓋子上後，自己就托著進屋了，村長見狀也跟了進去。“姐，乍了？”靈兒進屋就問也沒有注意別的。“你看，這是不是就算是成了？”敏兒將一張幹透的草紙遞給靈兒。“嗯，烤這樣就行了，這張就是成品了。”靈兒很是激動，這紙可是自己親手做的呢。雖說這手感上還是有些欠缺，但好歹是做出來，至於質量可以以後提高呀。“讓我看看這成品草紙。”村長此時用著無比虔誠態度雙手捧著那張微黃的草紙，眼淚瞬間就奪框而出，這一情景可把小姐倆嚇了一跳。“村長爺爺，你這……”敏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村長像瘋了一樣的大叫：“嗬嗬，我們北方也能做出紙來了，我們紅鬆屯要興旺發達了。”那癲狂的樣子真是讓人怕怕的。敏兒可沒有時間看他發瘋，轉身繼續烤紙去了，靈兒看了看還在那兒哭天抹淚兀自激動的村長後，也跑回院子裏揭紙去了。這一忙起來就忘了時間，等最後一張紙出來時已經是申時初（15：00）了，所有人都是又累又餓的。剛才隻顧著激動也沒有顧得上做飯，最後村長回家讓孫氏給他們下了麵條讓兩個兒媳給送過來的，幾個孩子還有趙河一起吃得是狼吞虎咽。不一會兒一木桶的麵就被吃得幹幹淨淨，一個個都撐得東倒西歪坐不直就幹脆躺在幹草堆上，愜意的得很。村長將她們做的紙和自己在鎮上買的紙兩下相比較，發現靈兒做的紙看起來比鎮上的紙要黃一些，也有點薄厚不太勻。但是其他的就好得多了，首先這紙比較吃力，要用力拉才會斷。再就是不掉碎屑相比較來說比較幹淨，這讓老村長完全淡定不了，要知道這是靈兒她們第一次做，有這樣的效果真是相當不錯。要是經過改進那麼這個紙就一定會比現在還要更好，不行他得和她們姐倆好好談才行。“你們都辛苦了，現在都回家去休息吧，我還有事兒要找敏兒她倆。”村長一聲令下，所有的孩子都離開了，包括戀戀不舍的楊蘭兒。“村長爺爺，這屋裏也沒呆，你要說啥就在這兒說吧。”敏兒懶洋洋的說，她就知道村長爺爺一定有目的，要不他會一直陪在這兒還給她們送飯？話說這吃飽曬太陽還真是舒服得想睡呢。“我是想談合作的事兒，你們有沒有什麼想法？”村長看著那邊兩個小的一副要睡著的樣子，而敏兒本來還懶洋洋的，聽到自己的話就一下坐了起來而後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躺了回去。“村長爺爺你想怎麼個合作法呀？”說話的卻是好像要睡著的靈兒，隻見她雙眼微閉一副馬上就要睡著的樣子，村長這個氣呀。“我說靈丫頭，我說的可是正事兒呀。”村長有些不淡定了，這倆孩子怎麼這個態度呀？“村長爺爺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現在這個事兒呀，它不是那麼好辦的。”靈兒終於坐起來了，正色的說。“有什麼不好辦的？反正這作坊也建了，大不了就再擴一下不就行了。”村長對這造紙作坊很有信心。“可是材長爺爺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村裏的情況？就是大家把地都荒了不種，那也忙不過來呀，再說了這今天我們是試驗，如果將來真的要建作坊的話那要投入很多的人力和物力不說，這個作坊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呢吧？”靈兒沒有把話說得太白了，可是相信村長過了那個興頭勁就能想清楚其中的關節來。“你是說到時候會人有眼紅？”村長也不是三歲小孩，經靈兒一點還是明白的。“嗯哪唄，這眼紅的要是老百姓倒還罷了，可是若些咱惹不起的那就……”靈兒沒有把話說完，因為她知道村長已經明白了，懷璧其罪呀。“唉，那現在乍辦？”村長一下子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靈兒身旁，完全沒了剛才的意氣風發。“其實也不是一點法子也沒有的。”敏兒此時也接口道。“你們姐倆有話能不能說清楚嘍？這麼耍著我老頭子像什麼話？”村長現在就是生氣也沒什麼勁了。“村長爺爺，我們以為你比我們想得明白所以才沒說的。”敏兒才不會承認她耍著他玩呢，反正她心裏頭因為這個也是有些不痛快。“哎，想不到我老頭子活了這麼大歲數還不如你們兩個小娃娃呀。”其實村長並不是想不到，而是不願意去想，這麼多年來這紅鬆屯的村民們吃不飽穿不暖的，他都是看在眼裏痛在心上呀。現如今有了這樣的機會他當然希望可以改變紅鬆屯的現狀，也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可以看到村民們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可是現實卻是這樣的殘酷，這如何不讓他泄氣呢？“村長爺爺，我們有一個想法也不知道對不對，要不你幫我們分析看看？”敏兒看老人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忙轉移他的注意力。其實在昨天晚上，靈兒就和敏兒聊過這些了，開始敏兒並不認同，等靈兒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分析過後敏兒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同時，一直聽著的王香兒心中更是一驚，想不到小表妹看起來天真活潑的，可是這心裏想的卻是這麼的周全。怪不得奶奶說這小靈兒就是人精子，敏兒可要差著了，當時她還不服氣呢。現在她是服氣得很呢，同時也在心中立下誓言，一定要向她倆好好學學不再讓別人嘲笑自己。“有什麼想法？快說，乍就想著吊我老頭子的胃口呢？看我著急上火的好玩呀？”村長一聽有想法，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這兩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他們全村就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的，那精的像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