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的天真,並沒有讓夏父有片刻心軟。
夏父語氣很冰冷地開口,“沒有,從來沒喜歡過,我心裏喜歡誰,你應該很清楚。”
的確,清楚——
可聽到夏父這些話,夏母還是覺得很悲傷。
付出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到了他這裏,什麼也算不上。
夏父繼續拋出紮心真相,“娶你之後,我每天都在後悔,惋惜,當初為何不堅定一點,要讓自己困住。”
“現在得知我和廖文君有個女兒,我更是後悔,難受……”
夏母苦笑。
笑著笑著又流了眼淚。
嫁給他的這些年裏,她不知流了多少眼淚。
她曾經以為跟自己愛人在一起,生活該是幸福的。
就算對方心裏愛的是她閨蜜,她也相信在漫長歲月裏,他會對自己動心。
可她忘記了。
男人的劣根性。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夏母笑而不語,“好啊,好啊……都是我該受的罪。”
夏父依舊冷冰冰的,情緒掀不起一絲起伏。
“希望你以後可以好好改進。”夏父說:“你人生也還有很長,我不是你的良人。”
好一個他不是她的良人。
她已經快五十歲了。
想再找到一個心意相通的愛人,絕對不可能,未來的日子一片灰暗。
所以,在離婚的那一刻,她才會萌生起和初稚同歸於盡的想法。
至少這樣,她也沒有白死。
夏父離開了病房,沒再此處逗留。
夏母哭的傷心欲絕。
但男人始終沒有回頭。
——
這家醫院跟應霧是同一家,出院前,初稚忍不住地去看了她一眼。
沒想到碰見了代燼蒼。
薄遲屹去幫她辦理出院手續了,因此這邊走廊隻有她和代燼蒼倆人。
代燼蒼應該是沒有睡好,坐在走廊長椅上,垂著眸,眼瞼下至濃濃烏青,紅血絲遍布眼周,那張漂亮的臉沒有曾經那樣戲謔不可一世。
初稚腳步頓了頓,她其實想關心一下應霧和她外婆的。
畢竟應霧跟薄晚關係不錯,倆人稱得上朋友。
沒想到會在門口碰到代燼蒼。
這個平日裏跟夏歲歲廝混的男人。
初稚知道,應霧是在港市出的車禍,所以跟這個男人絕對脫不了關係。
她沒想過審問對方,但看見他時,還是有點迷茫。
這人不喜歡夏歲歲,腳踩兩條船,現在還來找已經身受重傷的應霧,不知有什麼居心。
初稚深吸了口氣,走到代燼蒼跟前,語氣不善,“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單純的,不喜歡這個人。
也害怕他會傷害到應霧。
代燼蒼這才撩起眼皮,看著初稚,喉結動了動,“關你,屁事。”
他很不開心。
應霧受傷,他不開心。
可是為什麼?
初稚不想過多的去深究。
沉默了會兒,才小聲說:“的確不關我的事。”
她透過病房窗戶看向裏麵躺著的女孩,問:“應霧是港市受的傷,跟你有沒有關係?”
代燼蒼皮肉不笑,唇角的弧度幽幽上揚,又恢複吊兒郎當的態度,“你是在質問我嗎?”
“初稚,你自己家的事都解決不好,就少管別人閑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