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昭元公主設下賞梅宴,宴請的客人非富即貴,侍衛不敢輕易得罪,便如實相告道:“後殿進了刺客,我等奉命前去捉拿。”
“刺客?”
慕落衡猛地朝後殿的方向看去。
夭夭同四皇子去的方向,正是後殿。
他眉尖一擰,毫不猶豫同侍衛往後殿行去。
而此時的後山上,慕鸞站在山坡邊緣,怔愣望著底下。
冰雪凍住的湖麵,泛著穠麗的黛藍,隱約能看見薄冰下遊動的生物。
“糟了,前麵沒路了。”
慕鸞抿了抿幹澀的唇,當下便決定原路返回,再尋一條小路前行。
可剛轉過身,一把明晃晃的利刃便出現在眼前。
“你跑呀,我看你還能往哪裏跑!”
喬依柳晃著手中的短刃,伴著猙獰的笑容靠近慕鸞。
慕鸞身形單薄,為了減輕身上的負擔,她半路便將大氅解去。
如今站在這冰湖之邊,寒風如狼,從四麵滲透進衣裙,直擊僵冷的肌膚。
她鼻尖泛紅,戒備地一點點往後退,“喬依柳,你捫心自問,我將軍府何曾虧待過你和你的家人,反倒是你們一家子處心積慮算計陷害將軍府,如今喬家就剩下你一個人,你也該醒醒了。”
“喬家的人都被你們害死了,我活著也是被發配極北之地,背井離鄉苟延殘喘。”
喬依柳哼笑一聲,看著她垂死掙紮的模樣,冷聲道:“慕鸞,你以為我會讓你就這麼輕易死去嗎?”
慕鸞擰眉,“你這是何意?”
“何意?”
喬依柳微微挑眉,眼裏凶狠的光芒一絲未減。
“以我一人之力,就算無法全力對抗將軍府上下,可黃泉路上有你和慕落衡陪著,我也就不孤寂了,你還是乖乖的跟我走,要不然別怪我先送你下去見閻王。”
她說著,上前一把拽住慕鸞的手腕。
慕鸞下意識掙動,可她沒注意到自己已經站在陡坡的邊緣。
這一掙,腳下一個踩空,身體向後傾斜的瞬間,慕鸞一把抓住了喬依柳的衣裳。
隻聽兩聲驚慌的叫聲,兩人瞬間摔下陡坡。
山坡陡峭,還覆蓋著一層冰霜,幾乎沒有任何阻力地把兩人推向遠處。
陽光灑在冰麵上,如同落在一麵巨大的鏡子裏,縱橫交錯的裂痕,或清晰,或朦朧,或粗狂,或娟秀。
好不容易在冰麵上停下,巨大的落差感令慕鸞一陣頭暈目眩,翻身便是一陣嘔吐。
喬依柳穩住身子的一瞬,一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還以為就要這樣同慕鸞那個賤人同歸於盡。
那當真是便宜了她,也便宜了慕落衡。
眼見慕鸞就在幾步開外,喬依柳眸光一暗,緊了緊手中的匕首,起身朝她走去。
見她虛弱地趴在冰麵上,纖白的指節被凍得通紅,臉頰卻是一片蒼白。
她回眸看了眼身後方才滾落的地方。
此刻還心魂未定,可這般遠遠看去,卻又覺得虛驚一場。
喬依柳回看向作嘔的慕鸞,語氣裏滿是嘲諷道:“果然是嬌貴的千金小姐,這般就受不住了?”
隻是她話音落,突然想起什麼,居高臨下審視著慕鸞。
片刻後,若有所思道:“你莫不是有了身子?”
慕鸞癱軟倒下,這話就像一陣清風似的拂過耳畔,卻令她冷得渾身哆嗦。
懷孕?
怎麼可能?
她下意識否認了喬依柳的想法,可腦海中卻遲遲想不起來自己最近一次來月事是什麼時候。
不會的,君昭說過不會讓自己懷孕,就一定不會的。
前世他們在一起那麼久,都沒能懷上孩子。
這一世,不過幾次罷了,君昭不可能在眼下這般情形下,讓她懷孕。
可盡管如此,心中依舊惴惴不安,腦海中都是近些日子身體出現的異常現象。
她撐起身子坐起,抬起袖子擦了擦唇角,眸色堅定道:“你要拿我威脅我大哥,我如今就在你手裏,你又何必多給我安一個罪名。”
喬依柳冷冷一笑,目光隨意往她肚子上瞥了一眼,鄙夷道:“誰知道你同那侍衛苟且到何種地步。”
她緩緩蹲下身,眸中戾光一閃,一手掐住慕鸞纖細的脖子,一手毫不客氣朝她漂亮的臉蛋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