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認真道:“是。”
身後傳來窸窣的動靜,窗前的暗影眨眼間消失。
君之淩站在窗沿下沒動,一雙柔夷緩緩撫上他的胸膛,後背貼上嬌軟的身體。
“怎麼醒了,也不喚昭元一聲?”
惺忪的嗓音帶著嬌嗔,自身後傳來。
君之淩抬手握住她作亂的手,轉身道:“我該走了。”
昭元被推開,臉上滿是不虞,道:“以往皇兄都會待上三五日,今日這般匆忙就要離去,難不成是皇兄在擔心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自然是指慕鸞。
君之淩眸光微不可察一斂。
笑了笑,湊近吻了吻她衣裳半露的肩頭,“我若是擔心她,昨夜就不會留在這裏。”
他伸手替她將衣襟拉好,昭元眸中的情緒立即轉了個彎。
紅著臉,不舍地撲進他懷中,抱緊他的腰身,柔聲哀求道:“皇兄,昭元去你府邸裏住幾日吧,往常還有蘇嵐偶爾陪著昭元,如今就剩昭元一人,這公主府陰冷得很,昭元一點也不想留在這裏。”
君之淩垂眸,瞥了眼懷中的人。
蘇嵐?
是好些日子沒看見這個女人了。
好像……秋狩之後,就再沒有聽過她的消息。
昨日賞梅宴,以蘇嵐好爭風頭的秉性,沒道理不出現在這裏。
難不成,真是被太子刺殺一事嚇到了?
“皇兄?”
嬌嗔的嗓音再次響起,君之淩心不在焉應了一句,“什麼?”
昭元從他懷裏出來,微微抬眸,眉尖輕蹙道:“我是說,我想搬去你府中。”
“這事我同你說過,不可以。”
君之淩語氣裏是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但見她臉色漸漸肅冷了下來,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如今還不是時候,眼下局勢於我而言,差之毫厘失之千裏,不要胡鬧,我過些時日再來看你。”
昭元嘴唇動了動,終是隱忍下想要說的話語,濕紅著眼,再次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身。
“好,昭元聽皇兄的。”
等到君之淩從寢殿中出來的時候,臉上的柔色瞬間消失殆盡,聲音裏帶了幾分躁意道:“回府。”
早已候在門外的侍衛,應聲立即跟了上去。
隻是馬車行出一段路後,他突然吩咐道:“去將軍府。”
赤狐立即調轉馬車,往將軍府的方向駛去。
與此同時,禮部尚書府,隨著嘭的一聲脆響,屋中傳來一道女子的怒喝聲,“我說了,我不要喝這些東西,誰讓你們端上來的?”
空曠的地麵上跪著七八名嬤嬤侍婢,任憑滾燙的湯水濺在皮肉上,絲毫不敢吭聲。
一旁的掌事姑姑望著地上的碎片,心裏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這已經不知是摔碎的第幾個瓷碗。
這祖宗真是比皇後娘娘還難伺候!
她怒目看著地上跪著的人,道:“ 還愣著幹什麼,蘇小姐沒胃口,還不快去把地上收拾幹淨,重新去備一份,桌上這些東西都給我撤了。”
侍婢嬤嬤們聞言,立即領命,動作迅速又麻利,宛如在坤寧宮收拾殘餘的血漬般。
蘇嵐餘光瞥了眼被她們收走的山藥雞肉湯,偏過頭悄悄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