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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離的肉身在動蕩,整個蓄滿靈氣的內體丹田像是要撐破一般,紅豔豔的頭顱在皎潔月光的洗禮下,頗顯詭異,沒有人清楚此刻的他到底要做些甚麼,唯一可以看見的便是,他那微微顫動的手,緊緊拉扯住自己的褲腿,仿若一股邪火醞釀在心底,無處宣泄。兀然,天上月光被黑壓壓的烏雲覆蓋,隻見站定著的他,那原本被撕裂的月白色光幕,竟是被一股外來的動能攆就成一縷輕薄的線弧,隨其遊走在依離身周多時,蹭蹭的沁入他的鼻腔當中,直至被他一概納入。
隻說這時,見到這詭秘一幕的蛇妖陳舑,腦袋中閃過一絲迷惘,卻在晃了晃頭之餘,咧嘴展露出兩枚尖銳的獠牙,原先的腦顱變得光滑,不過瞬間,腦顱無故膨脹,眼眸變得渾圓,與之那豎起的精金色眸子交相輝映,滲出冷冷的寒芒。形態已變,夏夜的風卻仍在肆虐,仿若要將兩人的表皮肌膚全都剝掉一般,卷起他們身上可以看到的衣料,隻是這風卻不會使得蛇妖陳舑放下對依離的暴虐,略微片刻間,他已猛甩蛇尾,滑溜的身體向前傾倒,死死撐開的血盆大口竟是在依離不注意的當兒,將之腦顱含-入口中,隨即便要全力咬合。
依離的雙瞳睜得宛如銅鈴般,內裏浮起的戾氣完全不會因為血液的密布而被徑直覆蓋,卻說,被含-入口中的他,竟是沒有作出甚麼有效的反擊,反而任之那血盆大口逐漸合上,吞噬掉自己。
在死亡中獲得解脫?很可笑,很愚蠢的一句話,如果依離沒有去爭取,也許邀月宮轉輪王,亦或者他的師尊殤衛會在幾天的時間內將他遺忘掉,仿若他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這世上一般。也許依離真是懂得這一點,也知曉自己的命應該由著自己,不該讓他人隨意的驅控,隻待片刻間,蛇妖陳舑嘴角處流出的粘液,竟是夾雜著少許的精金色顆粒。
陳舑似因其痛苦,喉嚨間傳出一陣嗚咽聲,猛搖晃開腦顱,隻是那嘴巴卻沒有鬆開,迫使那狹長大口邊側肌肉都盡皆抽搐起來,顯然是無法將依離脖頸加以咬斷的緣故。
“嘭!”巨大的聲響在縈繞,如果細觀這畫麵,且沒有挪開目光過,完全可以看見蛇妖陳舑的頭顱體表肌膚正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開始裂綻開來,令人作嘔的發青血肉在好幾處豁口的“啵啵”擠出,仿若那種沼澤泥泡子,隻是瞬間便會崩裂,從光滑額頭延伸至口上處,長達半尺左右的線型創痕慢慢的裂開,呈現出略有些碎肉末相連接的慘白骨骼,而這時竟有密集的精金色顆粒從那骨骼中硬生生湧出,使得頭顱再次膨脹,而這次膨脹卻與自主化本體不同,故而將陳舑的腦袋完全的擠爆,造成了大片血肉飛瀉在半空中,一聲巨響撕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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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慘的依離望向到底的蛇半身,陡然仰麵大笑起來,此刻的他,終於知曉撼山之境的力量分別,其實本就不是以本體靈氣的多與寡來進行區分,而是要進行力量的擬變,也就是說,要在那個修為段中,將凡軀的力量逐漸的透支消耗光,而那透支完的灰色元素在與靈氣金之力進行主動磨合,從而獲得荒古修士長提及到的曉天之力,而這股力卻不是附和在他的各肢體當中,仍舊存在與內體精華當中,要驅控己用,便得與法力調和,以施法為媒介,進行調用。便如無名功法中提及到的,“兩寸之力,死力化生力,生力當可化死力。”這話的意思依離原先當然不知曉,這時他卻明白了,那曉天之力便是本身的死力衍生出來的生力,而為何他自身死力每每提升修為都沒有增加?便是因其不知利用生力在化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