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高舉權杖,僧侶傳頌信仰,騎士揮舞利劍,他們都是詩歌裏的領導者,以各自不同的方式領導著周圍的人。不過此時莫亞發現雖然他仍然緊握利劍,但實際的領導者卻是高瘦的法師。
現在他知道魔法師叫做鄧肯了,但這並沒有什麼意義,傳說魔法師有許多名字,人類的名字,精靈語的名字,甚至是深淵惡魔的名字,這和他們的法力淵源有關。和大陸上絕大多數人一樣,哪怕莫亞是一個貴族,他對法師的了解還是少得可憐,所以他沒辦法知道鄧肯這個念起來有點古怪的名字來自於什麼種族,也無從知道這位突然出現的魔法師屬於哪個組織。
這其實很重要,如果他是白城巫師,想必馬恩佐,甚至是神官大人都不願意惹上這個麻煩。但如果他隻是某個隱居的高塔巫師的學徒,倒是可以先把他囚禁起來,等教會的動蕩結束。
三人依賴著紫色光幕在大霧中穿行,騎士在前開路,鄧肯則牽著戰馬遠遠的跟在後麵。戰馬馱著昏迷的豺狼人厄拉古,可憐雜斑豺狼人因為被騎士打傷,迷霧又入侵傷口,一直昏迷著。附魔十字弩已然上弦,掛在鄧肯腰間,隨時可以發射以應對突發的危險。雖然鄧肯也知道自己的射術不值一提,但有所準備還是讓他能夠感到安心些。
在迷霧中前進非常不容易,大霧裏就像另一個世界,岩石上布滿粘稠的不明液體,植物也看上去不那麼正常,不僅顏色變得陰沉怪異,有的甚至生長出數寸長的尖刺。
“就連喬治亞的下水道也比這裏好聞,喂,我說你有時間照看那頭狗頭人廢物,就不能上來幫個忙”帶刺的藤蔓阻擋了去路,騎士手裏的酸刃在清理雜草上看上去並不那麼順手,而法師一直以來的袖手旁觀讓他非常惱火。
鄧肯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抬手撒出一片黃色的粉塵,像雲一般飄落在密不透風的藤蔓牆上,這片刀砍不爛的藤蔓林居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開始一片一片的垮塌下去,發出沙沙的聲響。“記住我們的約定,開路和戰鬥是你的職責,而我負責引路,隻有必要的時候我才會出手支援。”
“這也是魔法?哼,可真是方便。法師,如果你有好辦法最好別藏著,我們現在徹底困在裏麵了,他們可是……”
“我知道他們是什麼,不用你提醒。而且剛才那個並不是魔法,而是月光馴鹿的性腺燃灰。哼,這可是珍貴的材料,現在白白浪費了,僅僅因為你不願意做些簡單的清理工作。”說道這裏鄧肯忽然皺了皺眉頭,“莫亞,既然我們已經互相知道對方的名字了,就應該暫時放下隔閡,我想,我們被包圍了。”
鄧肯說得不假,因為騎士此時也聽到了一種異常的摩擦聲,就好像許多鋸片在互相摩擦。“劍蛛!”騎士大聲警告,同時擺出防禦姿勢。下一刻成群的劍蛛就像潮水一樣撲了上來。襲擊來的是那樣突然,以至於鄧肯隻來得及引爆一個蛛絲濺射,就徹底陷入了劍蛛潮群當中。
蛛絲濺射基由酸腐魔力的催化,變得更為堅韌,頃刻間在鄧肯周圍形成了一條直徑十米的圓形防禦網,勉強擋在了成噸的敵人和鄧肯之間。而騎士莫亞則徹底陷入了蛛群當中,隻能聽見他憤怒的吼聲,長劍切開蜘蛛腹腔發出的爆裂聲,場麵一片混亂。
“快撤到荊棘牆洞裏!我有辦法堵住後路。”荊棘牆在藥粉的作用下持續枯萎,已然在其中形成了一個通道,那是鄧肯能找到的唯一出路。
“幫幫我法師,它們太多了!”莫亞身陷蛛群無法脫身,精湛的劍術和鋒利的魔法酸刀頃刻間就幫他擊殺數隻巨大的劍蛛。但對手實在太多了,這些劍蛛不僅塊頭更大,而且渾身毒瘤,顯然是腐化變異的品種,在巨大的數量優勢下,就是晨曦騎士這樣的戰爭機器也漸漸支撐不住。
聽到騎士的求救,鄧肯沒有猶豫,研讀過老奎恩的筆記,也親自見識過迷霧裏的怪物,他深知想要逃離就必須互相合作。
“摩利亞.納塔.克萊索”他念出了一個名字,這是手中法杖的名字,雖然僅僅隻是一個灌魔級別的魔法物品,但是鄧肯仍然耗費的大量的精力去製作它,甚至賦予了它一個名字用以穩定和升級魔法核心。此時當他念出這個名字,魔力便傾瀉而出,遠處莫亞手中的酸刃忽然爆發出強烈的光芒。
對於手中武器的變化,從沒使用過魔法武器的莫亞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一瞬間的愣神使得一頭劍蛛找到機會咬上了他的腿甲。吃痛的莫亞立刻用長劍挑去,希望斬斷劍蛛的口器,但敏捷的劍蛛立刻用前肢封住了長劍的進攻路徑。
劍蛛之所以叫做劍蛛,得名於它那對像寶劍一般鋒利的前肢,硬度足以與精鋼打造的刀劍媲美,但令人吃驚的是,當酸刃一接觸到劍蛛前肢,刀臂便迎刃而斷。隨即刀刃劃過劍蛛的身體,直接熔開了蜘蛛的外殼,就像烙鐵蹭上牛油一般簡單,劍蛛在一陣劇烈的抽搐之後,變成了一灘腐臭膿液和焦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