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皇上、老佛爺、皇後娘娘。”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隨著禮官高亢的喊聲,小燕子深深呼出一口氣,總算好了,等會兒她就要溜之大吉,隻是有點兒可惜,現在被蓋頭遮著,她都沒辦法看清皇上、太後還有皇後的長相……
很快地,小燕子又回到了花轎中,她先是有些錯愕,不是說送入洞房嗎?她還等著逃跑呢,怎麼又進了花轎?
外麵一聲“起轎”,她感覺到自己又被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她這才想起,皇宮很大,每個阿哥都應該有自己的寢宮。等會兒逃跑的時候,自己應該不會迷路吧?
又是鑼鼓喧天,鞭炮禮樂齊鳴,在熱鬧的歌舞中,迎親隊伍向著景陽宮的方向行進。
乾清宮裏宴席已經開始了,爾康的目光還在到處逡巡著,一直沒有看到她如水般溫柔的身影……
此刻的小燕子正端坐在床邊,心裏暗暗詛咒著,民間的婚禮不都是送入洞房之後,新郎在外麵招呼客人,新娘獨自一個人要在新房裏坐很久嗎?怎麼這皇室,還跟老百姓不一樣?
她有些焦急,怎麼辦,這樣她要怎麼逃跑?她還想幻想著皇宮裏,又是阿哥,新房裏肯定有不少值錢的東西,逃跑的時候,可以順手多扛些東西呢。
永琪看著滿屋子宮女,手中端著桂圓,蓮子,紅棗,花生,如意糖,吉祥鎖,平安符等物事,無聲地歎息,想不到,這麼快,他也走進了被安排好的人生軌道裏。
“請新郎拿起喜秤,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一個宮女跪著呈上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根綁了紅花的桃木喜秤,永琪看了一眼,緩緩地拿起,又緩緩地走到床邊,為什麼他的心裏,沒有一點兒喜慶的感覺?
小燕子聽到喜娘的話,精致的臉都皺成了小籠包,要命了,怎麼辦?眼前一根喜秤伸了進來,眼看就要挑掉她頭上的喜帕,“等一下!”
喜娘被小燕子急促的聲音嚇了一跳,完全沒有意識到新娘子的聲音不對。她怔怔地看了下還遮著蓋頭的新娘子,又望望五阿哥,有些尷尬地笑笑。
永琪的動作也停住了,喜秤仍然挨著喜帕,隻要他手腕微微一動,就可以看到他的福晉究竟長什麼樣子了。
“五阿哥,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讓她們都出去行嗎?”
小燕子雖然看不清外麵,可是隔著模模糊糊的蓋頭,還是知道屋子裏有不少人。
屋裏的人都有些麵麵相覷,這新娘子怎麼可以在這時候開口說話呢?
喜娘有些緊張了,她的職責就是提醒新娘子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現在新娘子提出這麼驚人的要求,她不會被降罪吧?
永琪先是沉默了一下,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心裏竟有些如釋重負,看樣子,這位漾璿格格也並不多想嫁他。從小生長於宮裏,見慣了王公貴族之女看上去雍容高雅,可是為了富貴,不擇手段諂媚的模樣,讓他多少有些擔心,自己的福晉會不會也是這樣的人?現下,他稍稍放心些了。
小燕子看那杆喜秤一直在自己眼前,而看不清模樣的五阿哥隻是一直呆呆地站著,又急又慌。
“五阿哥……”喜娘怯怯地喚了永琪一聲,“這……禮節還都沒有完成呢,喜娘的話沒有說完,雖然五阿哥一臉平靜,溫潤如玉的,可是皇子與生俱來的貴氣,還是讓她畏懼。
“東西放下,都出去吧。”永琪開口了,喜秤也被抽回。
小燕子的雙肩都垮了下來,總算,有驚無險!
“這……”滿屋子宮女都有些愣怔,新娘新郎還有好多禮儀沒有完成呢。
永琪還握著喜秤,“都下去!”他的語調加重了些,其實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順從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