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小燕子不明白為什麼在她們心裏,等級尊卑觀念會是如此的深重,深重到性命和尊嚴都不要了嗎?她小燕子不是,她還想好好地活著,有尊嚴有驕傲地活著。
“反了反了!”太後看被小燕子一拳打倒的老嬤嬤半天都爬不起來,氣得渾身都哆嗦!
“來人!把這個無法無天的小燕子給我拿下!”
這次太後發飆,站在外麵的大內侍衛也進來了!不由分說,就要按住小燕子,福晉挺身護在了小燕子身前,“等一下!”孕婦本來就一隻腳在鬼門關內,一隻腳在鬼門關外,小燕子這樣衝動,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後果!她轉身:“五福晉,你不是一直跟額娘說,要做個好娘親,要好好疼愛你肚子裏的歡歡嗎?你怎麼可以拿歡歡的安危來鬥氣?\"
“額娘!”難道額娘真的不明白,她就是因為太後貶低了她的寶貝,才怎樣都沒辦法忍的嗎?可是看著福晉淚流滿麵地衝她搖頭,眼中的懇求那樣明顯,她無法再衝動下去了,回頭看看滿臉怒氣的太後,再看看幾乎被嚇掉了半條命的漾璿母女,再低頭撫摸自己的肚子,她眼睛一閉,倒了下去,不管了,先裝暈試試看吧,不然還能怎麼辦?真跟太後低頭啊,她還真得辦不到。一直以來,她覺得太後都很有距離感,她可以很親切很發自內心地恭維皇阿瑪,可是對太後,怎樣都沒辦法違心地去親近。
“小…小燕子……”福晉聲音都顫抖了,她不知道小燕子是裝暈,看到她軟綿綿地倒在自己懷裏,她嚇得都幾乎崩潰了,“你怎麼了?你不要嚇額娘…”
太後也沒料到她會暈過去,她起身,看了看端茉,看了看晴兒,這……三個人臉上都有些慌亂,畢竟,她已經懷有七個月的身孕!
晴兒先反應了過來:“老佛爺,還是先傳太醫吧,您一向重視皇家子嗣,就算小燕子要被砍頭,也得等生下了孩子啊…”
太後在遲疑,這…好像現在倒成了她的不是了?晴兒聽著福晉撕心裂肺的哭喊,也很慌亂,\"老佛爺,剛才小燕子也說了,五阿哥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您還是要顧慮一下他的心情,小燕子畢竟懷著他的第一個孩子……”
漾璿胡亂抹了一把眼淚,站了起來,“太醫院在哪裏?\"她問晴兒,試著讓自己砰砰直跳的心盡可能冷靜下來,並刻意不去看太後,晴兒告訴她之後,她便飛身展開輕功,出了慈寧宮……
晴兒扶著太後在軟座上坐下,“端茉,你先陪著老佛爺,讓她老人家平靜一下,我先幫福晉把小燕子扶到我的房間……”
可是小燕子肚子那麼大,晴兒和福晉兩人,竟然扶不起她,這可怎麼辦?不多時,晴兒額頭上都沁出了汗珠,“福晉,您先讓小燕子靠在您的懷裏……”她站起身,正想指揮嬤嬤宮女一起幫忙把小燕子抬到她的房間時,外麵傳來“皇上駕到”的喊聲,皇上正在禦書房和程親王下棋,桂嬤嬤來求見,說太後有請,皇上大概詢問了什麼事情之後,神色凝重,匆匆趕來。
程銘也沒有料到事情這麼快就被揭露了,這是皇上的家事,皇室極為注重顏麵,一般人碰到皇家發生這種事情,都會避得越遠越好,可是他還是大著膽子說小燕子是他徒弟,所以他想來看看,皇上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他也就跟來了。
看到倒在禮親王福晉懷裏的小燕子,乾隆有些蒙,這是什麼情況?
“皇上吉祥……”福晉扶著小燕子,淚眼婆娑地跟皇上行禮。若她一人能承擔下所有罪責,她願意去死。
“皇額娘,這是……”乾隆跟太後請安後,看著不省人事的小燕子,“事情到底怎麼一回事?怎麼小燕子…”
“這……哀家揭穿了她的假冒身份,她不但知錯不改,還對哀家大呼小喝的,哀家準備命人把她關進暗房,她就暈了過去。\"太後說來,還是極為不滿。
“傳太醫了沒有?”乾隆神色很凝重,事關邊關重臣,而且,這又是永琪的第一個孩子,他一向對永琪寄予厚望。
“回皇上,漾璿去了……”晴兒回答,“是……真的漾璿…\"
程銘本來默默立在門外一側,沒有進來,看到小燕子暈在地上,福晉一直難過地低聲哭泣,他生怕她會有什麼閃失,她是他的徒弟,心地善良,天真爛漫,如今有孕在身,更容易出意外。他想把她先抱回景陽宮,畢竟男女有別,皇上太後都在,從避嫌上來說,他再怎麼擔憂也輪不到他來。
“皇上,地上冰冷,孕婦恐怕會受不了,無論事情真相如何,您打算如何處置,現下還是應該先讓五福晉接受太醫診治。\"程銘還是忍不住了,走進內殿,跪下稟報。
皇上歎了口氣,沒有出聲,程銘抬頭,望向晴兒,懇請晴兒說話。晴兒望了皇上一眼,柔柔地出聲了:“皇上,先讓小燕子去我房間吧。”
乾隆揮手示意,程銘忙起身,一把抱起小燕子,福晉對著皇上和太後又磕了一個頭,這才慌忙跟在程銘後麵,在晴兒的帶領下,向晴兒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