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你問問他,能不能和鬼通話?”徐慶娣性急地打斷了宓成功的話。現在可不是給這苗人巫師立傳的時候,她要知道的是眼前這人能不能解救昏迷不醒的何莉。
宓成功頓了一下,抱歉地聳了聳肩,也為自己跑題了而不好意思。
他回過頭去用鳥語和那人嘰哩哇啦了一會,臉上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兩人又繼續交流了一會後,他回過身來說:“他說恐怕有點難。因為他們的信仰和漢人不一樣,咒語亦完全不同,所以他的巫術不一定有用。”
“什麼嘛,難道鬼也分語種分民族的?沒本事就是沒本事,說那麼多幹嗎?”徐慶娣翻了翻眼睛,本想要離開,但突然又停住了腳:“宓教授,你把情況大致說給他聽,看看他能知道那是什麼物事嗎?”
宓成功點點頭,對那人說了一通,那人沉思了一下問了句什麼,宓成功回頭問徐慶娣:“四個月前的那件事具體是哪一天?”
徐慶娣仔細想了一下說:“是七月二十九號。沒錯,是那一天,因為前一天我們單位技能考試,就沒去何莉家。第二天打電話給她就覺得她情緒低落得象失了魂一樣,問她出了什麼事她也不說。後來她就病了……”
那巫師聽了宓成功翻譯過去的話後閉目沉思了一會,陡然兩眼大睜,神色驚恐地衝他們嘰哩咕嚕了一陣,然後一下子倒在地上再也不理宓成功了。
眾人吃驚地看著這一切,不知這人演得是哪一出,然後全都探詢地看著宓成功。隻見宓成功倒抽了一口冷氣,沉著臉拔腿就向洞外走去。一行人連忙跟了上去。到了洞外,經不住徐慶娣的連連追問,宓成功才徐徐說道:“那巫師說你昏迷的那位朋友今天就有生命危險,如果我們不趕快回去請道行高深的人為她攝魂保命的話她活不過今晚十二點!”
徐慶娣大驚:“不會吧?我昨天早上我去看過她,當時她神誌雖然不清楚但血壓什麼的都是好的,重症監護室裏的張主任還說她最壞的結局是醒不過來成為植物人,怎麼會死?不可能!我看是這巫師在說鬼話騙人!”
“騙人倒未必,他又沒圖我們的錢幹嗎要騙?不過他的一句話我覺得好象有點道理。”
“什麼話?”好奇寶寶的好奇心又被鉤起來了。
“他說發生孕產婦死亡的那兩次都是在古節上,四個月前既陰曆六月二十四是觀蓮節,四天前是陰曆十月十六是盤古開天節……”
“這又怎麼樣?”徐慶娣追問道。這也是其他人心裏共有的疑問,於是都緊跟上來,想知道答案。
“在遠古時代,每逢大的節日,古人們都會舉行狂歡活動,徹夜不眠。那時沒有國慶節元旦勞動節這樣的節日,除了二十四節氣中的春節、元霄、清明、立夏、夏至、中秋、重陽、冬至這些節日外民間還有二月二龍抬頭、二月十二百花、六月初六天貺、六月廿四觀蓮和十月十六盤古這些節日。前者是根據太陽在黃道上的移動而計算出來和農耕有關的節氣,所以僅是陽間的節日,而後者則是陰陽兩界共同的節日,屆時冥界所有的鬼魂都會獲得自由,在幽冥城狂歡一天。但是如果有居心叵測的鬼魂想報前世私仇的話,那麼就會在這一天私自出城,來到陽間找到仇人在這世上的肉身攝取他的元神吃掉……”
眾人聽到這裏皆大驚失色,難道徐慶娣的這個好朋友是前世的仇人找上門來了?
這樣看來她這位朋友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徐慶娣的臉色也立刻變得煞煞白,心裏砰砰地跳著,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天,這個何莉前世倒底惹了哪個忘八蛋的惡鬼了,這世竟然會有此一劫?
“丫頭,你已盡到自己的力了,那個小莉就看她自個的造化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別難過了。”盤玉蘭也為何莉難受,但她更多的是關心自家的女兒,擔心女兒衝動起來會不計後果地做傻事。這丫頭太情緒化了。
“不對呀!”徐慶娣默然一會突然怪叫起來,把眾人嚇了一大跳,以為她為朋友急得神經錯亂了,盤玉蘭趕忙一把把她摟懷裏連連說:“丫頭丫頭,別亂想了,好了好了,一切都會沒事的……”
“幹什麼呀?”徐慶娣一把推開老媽,理了理被她弄亂的頭發,給了她兩顆大衛生球,說道:“放心,我還不致於得神經病。我是突然想到何莉可能並不是那個惡鬼的主要目標,隻是那一晚她碰巧在場而已?”
宓成功點頭道:“也有這個可能。不管怎樣,我們最好快點通知清海那邊,讓他們想個辦法出來應對,不然等我們回去恐怕來不久了。那巫師的話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小心點總是不錯的。”
“嗯,沒錯。可是山裏信號不好,昨晚我就沒打通清海我爸的電話。”
“哦,這個沒問題。我們那裏有座無線信號發射塔,到了我們那裏,手機就可以通了。”賴向導熱心地說。
此時雨絲大了起來,雖然穿了塑料雨衣,但到了賴向導家時大家的衣服還是濕了。應賴向導的邀請,一行人跟著他到了他家裏暫作停留。宓成功的衝鋒衣似乎有防雨功能,脫下來用毛巾一抹就幹了。這讓徐慶娣眼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