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竟不由自主地去觸碰他的臉。
當我的手指觸碰到那少年臉頰的一瞬間,他的臉色突然變了,他把頭移到一邊,有些倔強地說:“你還出現幹什麼,你不是早就逃走了嗎?在我麵前……像隻鳥一樣……他們都說是那是我太小,做了一個夢……可是,我知道,那不是……”
他在我麵前絮絮叨叨地說著,本來那桀驁不馴的神情已經全然消失了。
他一直不敢正視我的臉,而我手掌下的皮膚卻漸漸變紅,漸漸變熱。
“明禾,從剛剛開始我就一直想對你說一句話呢。”他愣住了,不相信記憶裏的少女會這樣對她說話,記憶裏,她被關在黃金做的籠子裏麵,夕陽的光暈照在她的身體上,她的側臉神聖而美好,卻從不看他一眼。
……
少女總是仰望著藍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時候,他總是趴在籠子旁邊,不斷地對她說這話,可是,卻從沒得到過她的回應。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對他說:“你能把我放出來嗎?”
少年瞪大了眼睛,實在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明明他從來都不肯對他說一句話的,她的笑,那溫暖如春風的笑,隻會給自己的哥哥,哪怕她被他囚禁在這個黃金打造的籠子裏麵,他看得出,她還是向往自由的。
當晚,他就偷出了籠子的鑰匙,而她給年幼的他的禮物,是印在他額頭上的一個吻,他閉上眼睛,享受著那一份溫柔,而再睜開的時候,她卻不見了。
他看著天空,天空上隻剩下一道雪白的影子,那純潔的顏色,像極了她身上穿的飛天羽衣。
“已經四年了啊。”我脫口而出,但是,那明明不是我在講話,“我記得那時候你還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我不是了,我不再是了!”眼前名叫明禾的少年大聲的對我說著,而我,卻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雲歌,是我的!”明洛一把把我抱在懷裏,殊不知,他這樣的動作,是有多麼的孩子氣,可是明禾的臉色,卻漸漸變了。
他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話。
雲歌,我會奪回來的。
——我突然舉得很害怕,我怕我無意之間做了王國的禍水,斬人的刀。
明明這個故事裏,我隻是一個旁觀者而已,可是,我卻竟然進入了主角的身體裏,我仿佛如提線木偶一樣,被背後那雙無形的手操控著,時而是我,時而又不是我。
看著少年負氣離去,明洛什麼也沒有做,他隻是把我抱得更緊而已——我,快窒息了。
“羽神大人的頭發真是美啊。”身後的婢女這樣讚歎著。
而我則坐在鏡子前麵,端詳著自己的臉。
真是美人啊,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也不為過,可惜,我還是更喜歡自己的臉,雖然平凡了一點。
從城牆上下來之後,我就被安置在這個地方,雖然明洛沒有明確表示,但我知道這裏其實就是我的囚禁之所,就像記憶力的曾經那樣,隻是那時候的黃金籠子變成一個空蕩蕩的,裝飾精美的大房子而已。
“羽神大人還記得奴婢嗎?”我身後為我梳頭的婢女這樣問著我,她那幹淨的麵容上有著溫暖的笑容,“我記得四年之前,也是我為您梳的頭發呢,那時候明禾王子也才隻有十二歲,卻總是喜歡趴在籠子旁邊看您呢。四年不見,您還是那麼的美。不減分毫。”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從她的話裏,我知道這具身體與明禾,明洛之間的糾葛。
我似乎經曆了一場了不得的穿越,進入了一個不屬於我的時代裏。
“那種隻會出現在電視劇和小說的穿越……開什麼玩笑……”我嘟嘟囔囔地說著這麼一句。
“咦,羽神大人說了什麼?”身後的婢女問我。
我瞬間臉紅了,慌忙地擺了擺手:“不,不,沒什麼的……”
她笑了起來:“四年不見,羽神大人高興多了,我記得,以前,您不這麼愛笑的。”
是嘛,原來她,不快樂……
“也就是去年吧,突然聽到那裏出了一個羽神,大家還嚇一跳呢,那裏的國君不算賢明,國內奸臣當道,民不聊生的,怎麼會有神明願意留在這裏呢?後來再一聽,那個羽神的相貌和你幾乎一模一樣呢……”她絮絮叨叨地說著,雖然話不少,但卻不讓人覺得討厭,“那時候,雖然明禾王子放了你,可是在戒備森嚴的宮闈裏,您又是怎麼逃脫的呢?難道,您會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