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他的負擔嗎?”蘇蘇那一向清冷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一樣的神情,“我絕對不要成為他的負擔,絕不!”
為什麼蘇蘇的反應會這樣強烈呢?
我突然想到了該隱將她們母女拋棄的原因——那在蘇蘇口中的原因——那是因為教會之中,有人要追殺該隱,而她們母女會成為該隱逃走的負擔,於是該隱拋棄了她們母女。
這是蘇蘇口中的原因。
——她以為自己成了該隱的負擔,所以那個時候才被該隱拋棄,可沒想到今時今日,自己又再次成了該隱的負擔。這是蘇蘇所絕對不會希望的。
“這是不願又如何呢?賽文一直棲息在那個孩子的身體裏麵,哪怕不把話講明白,賽文又是如何的一個聰明啊……他怎麼能看不出來你們兩個就是父女呢?”這是獨雪說的話,而我知道獨雪也許還有後麵半句話,隻是這句話她並沒有講出來。
雖然這兩個父女如此的針鋒相對,可就針鋒相對之間卻是洋溢著親情的。
這一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何況是賽文這樣的聰明人。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物——這件事情你該知道。”獨雪開口,“你成了他的負擔,卻成了他治病的良藥。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修複該隱的傷口——除了你。你是他血脈相連的所在,你的血可以修複他的血,你的肉可以修複它的肉……你可以讓他新生,你可以讓他身上所有的腐敗全部變成誕生的活力……這隻是取決於你願不願意……”
當獨雪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該隱低下了頭,而獨雪 則是看了蘇蘇一眼。
蘇蘇往後退了一步。
“你,願不願意?”
“我……”蘇蘇的臉上,是遲疑的。
這世上總是有這樣、那樣的難題,比如一個曾經害了你全家的男人中毒了,而此時你的手上,卻有能幫他解毒的解藥,如果不給男人服下解藥,那他就會以一個最痛苦的方式死亡,如果他就這樣在你麵前死亡的話,你的良心能過得去嗎?
可如果你給他服下了解藥,那你的家人……你又如何麵對自己的家人呢?給這個男人服下解藥之後,你真的能夠安心嗎?
——這世上總有這樣那樣的難題,也並非每個難題都能找到答案。
而給男人解藥,或是不給,並非取決於你善不善良。你給他解藥,並非是錯,而你不給解藥,也並非是不對。
——隻是該隱,並非是蘇蘇的敵人,非但不是她的敵人,甚至是與她有著血脈相連的父親。
隻是這位父親,似乎年少的時候,做了一件讓她十分無法接受的事情,所以到現在,蘇蘇依舊無法釋懷……
“要怎麼做?”片刻之後,蘇蘇如此堅定的問著。
“我要你的血和你的肉!”
可獨雪的話音未落,那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絲線,從她的手腕上剜下來一大塊肉來——鮮血止不住地從傷口最終留了下來……
“你這孩子,你未免太‘果斷”了一點……”獨雪無奈的搖搖頭,然後用繃帶將蘇蘇手腕上的傷口緊緊地綁上。“所以說是要血,要肉,可也未必是這麼大的一塊……”
獨雪將每一塊血肉撿起來,放在該隱血淋林的腹部傷口之上,而當每塊肉接觸到該隱的傷口的時候,一件堪稱奇跡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腹部的傷口開始吞食那一塊血肉,而片刻之後,那快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最後隻留下一道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