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弦月年幼,這些人也並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震驚之後,便當成了孩子的玩笑話。
“李將軍。”
眼看著那巴掌就要落在弦月的臉上,一直坐在龍椅上的鳳玄淩突然站了起來,麵露驚慌,指著李維安大喝道。
“誰準你動我的徒弟了?”
柔而冷的聲音在金鑾殿的上空響起,晨曦的陽光射了進來,半空中銀白的飛刀泛著清冷的光輝,劃出優美的弧度,眾人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做了個咽口水的動作,向後退了幾步,唯恐那鋒利的匕首劃破自己的喉管。
“啊。”
李維安痛叫了一聲,另外一隻手握住自己流血的掌心,向後連續退了好幾步,一張布滿胡渣的臉頓時變的蒼白起來,額頭上也有冷汗冒了出來。
“你——你——”
李維安指著弦月,痛的說不出話來,他雖是武將出生,皮糙肉厚,不過那飛刀直插入他的掌心,他的右手怕是廢了。
弦月雙眼冰冷,伸手擦掉臉上的血跡,從地上站了起來,白衣白發的女子翩然落地。
“這這是我的師傅。”
弦月起身,指著翩然落地的白衣女子,對著滿朝的文武大臣道。
“柳心悠。”
白衣女子轉身,對著還是緊張看著弦月的鳳玄淩。
弦月仰頭,對著柳心悠淺淺一笑。
“李大將軍不顧及身份尊卑,是想把我打死滅口嗎?難道說李貴妃設計陷害我哥哥一事,李大將軍也有參與,你們到底是何居心?”
被血沾染的手用力的揮開那指著自己的手指,李維安又是一陣痛苦的悶哼,心裏再怎麼氣憤,也不敢像方才那樣妄為了,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居然能將飛刀準備無誤的插在他運動的手掌,其功力可見一斑。
鳳玄淩見弦月無恙,頓時鬆了口氣,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李德全也悄悄的退到了他的身後。
這真的是他們鳳國的羲和公主嗎?她真的隻有四歲嗎?四歲的奶娃子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嗎?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言談舉止,比起他們這些老臣,怕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血口噴人,殿下是未來鳳國的儲君,我們李家滿門忠烈,絕不會做出這樣事情來的。”
“後宮之中那麼多的女人,我不亂說其他人,為什麼咬著李貴妃不放呢?”
弦月咬唇相問。
“那是因為你和貴妃娘娘有過節。”
不過是年幼不懂事,采了她珠宣殿幾株祈香草,她便哭著到父皇那裏告狀,說那些花是她特意為皇上祈福才種下的,害她被訓斥了一番,後來哥哥不慎在她的祈香園摔了一跤,那些花花草草便被父皇下令拔出了,沒想到她懷恨至今。
弦月橫了李維安一眼,笑道:“貴妃娘娘能和一個不足四歲的小孩都能有過節,將軍真是教女有方。”
李維安啐了一口,眼睛眨也不眨拔出飛刀,扔在地上,撕下自己的內袍,包紮傷口。
“弦月,給朕退下。”
鳳玄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怒喝道,她真的嫌自己還不夠煩嗎?
“公主,你先離開吧,別惹皇上生氣了。”
李德全小跑到弦月跟前,弓著身子,軟聲哄道。
“李公公。”
弦月柔柔的叫了一聲,態度好了許多,李公公平日待她還是不錯的,很多時候父皇生氣,他都會替自己求情。
“我絕對不會讓那些傷害我哥哥的人逍遙法外。”
弦月揮開李德全的手,仰頭直直的看著大殿正中的鳳玄淩,說不出的堅定。
“李德全。”
鳳玄淩無奈的歎了口氣,召回了李德全,那張臉,和桑曉越來越像了,但是她的桑曉卻是溫柔如水,不會這樣的倔強。
李維安見鳳玄淩態度轉變,剛要開口,大殿門口突然傳來通報聲:“貴妃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