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麾下群豪也站穩了身體,恢複了正常神色,大概經曆的生死多了,見慣了生死之事,雖然這顆手雷比尋常的暗器殺傷力強,但是他們畢竟使用過雷火霹靂彈,最初有些驚悸,但畢竟對手後退,想來那暗器隻有一個,是以很快恢複了鎮定。
當然,更多的是強行鎮定。
趙敏正了正衣冠,朗聲道:“張真人,這就是武當山的待客之道嗎?以如此卑鄙無恥下作的手段暗算人,算什麼英雄好漢?難道武當派就是憑借這些旁門左道對付客人嗎?”
張三豐此時又大袖飄飄的走了回來,眾人看他又回來了,身邊還是那幾個人,靈虛等人倒是沒有隨來,不知為何,心中都是忐忑不安,渾沒有剛才氣勢洶洶的模樣。
張三豐眼睛一眯,便知道這群殺人不眨眼的桀驁之士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氣勢,當下哈哈一笑,說道:“武當派如何待客,那是敝派自己的事情,就不勞趙姑娘費心了。”
趙敏一怔,道:“這麼說,武當派是欺名盜世,張真人是大言不慚,招搖撞騙之輩了?”
張三豐笑道:“哈哈,老道一生俯仰不愧,隨趙姑娘編排就是!”
趙敏眼見著張老道油鹽不進,說話還謙衝,讓自己語言上的重重打擊,居然毫無著力之處,當下心中暗罵:“這個老不死的賊老道!”
趙敏此時已經沒有剛上山的信心百倍,張三豐看似無事,沒有中傷,而對手手中還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最擅長對付自己的混戰,眼見已經是進退不得,但趙敏畢竟心思千纏百繞,一瞬間定下神來,道:“晚輩造訪武當,是想領教張真人的武功高低,張真人可是膽怯不敢應戰?”
忽聽得門外陰惻惻一聲長笑,一個青色人影閃進殿來,這人身法如鬼如魅,如風如電,倏忽欺身到趙敏身後,揮掌拍出。趙敏深厚便有三人應將上去,一個鶉衣百結,一個是身形瘦削的和尚,另一個虯髯碧眼,乃西域胡人。張無忌見這四人的身法或凝重、或飄逸,個個非同小可。那人不待一招打老,左手已拍到那西域胡人的肩頭。那胡人閃身躲避,飛腿踢他小腹。那人早已攻向那瘦和尚,跟著斜身倒退,左掌拍向那身穿破爛衣衫之人。瞬息之間,他連出四掌,攻擊了三名高手,雖然每一掌都沒打中,但手法之快直是匪夷所思。這三人知道遇到了勁敵,各自躍開數步,凝神接戰。
那青衣人並不理會敵人,身子一瓢,到了張三豐身邊,躬身向拜了下去,說道:“明教張教主座下晚輩韋一笑,參見張真人!”這人正是韋一笑。他擺脫了途中敵人的糾纏,兼程趕至。
張三豐嗬嗬一笑,道:“韋先生不必多禮,久仰青翼蝠王輕功絕頂,世所罕有,今日一見,果是名不虛傳。”
韋一笑大喜,他少到中原,素來聲名不響,豈知張三豐居然也知道自己輕功了得的名頭,躬身說道:“張真人武林北鬥,晚輩得蒙真人稱讚一句,當真是榮於華袞。”他轉過身來,指著趙敏道:“趙姑娘,你鬼鬼祟祟的冒充明教,敗壞本教聲名,到底是何用意?是男子漢大丈夫,何必如此陰險毒辣?”
趙敏格格一笑,說道:“我本來不是男子漢大丈夫,陰險毒辣了,你便怎樣?”韋一笑第一句便說錯了,給她駁得無言可對,一怔之下,說道:“各位先攻少林,再擾武當,到底是何來曆?各位倘若和少林、武當有怨有仇,明教原本不該多管閑事,但各位冒我明教之名,喬扮本教教眾,我韋一笑可不能不理!”
趙敏還未曾說話,接著聲音又起,布袋和尚說不得,光明左使楊逍,白眉鷹王殷天正等明教高層,先後到來,趙敏心中愈益惱怒,本來武當派有張三豐坐鎮,又有威力暗器在手,已經難以對付,此時眼見明教的高手越來越多,張無忌雖然尚未現身,自己安排得妥妥帖帖的計謀,看來今日已難成功,一雙漆黑溜圓的眼珠轉了兩轉,冷笑道:“江湖上傳言武當乃正大門派,豈知耳聞爭如目見?原來武當派暗中和魔教勾勾搭搭,全仗魔教撐腰,本門武功可說不值一哂。”
馮海帆這時哈哈一笑,道:“趙姑娘真是小兒之見,可聽過這麼一句話,‘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你就是今天把張真人罵出花來,又有何用?”
趙敏一怔,道:“未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馮海帆笑道:“不敢當,在下馮海帆,峨眉滅絕師太座下弟子,奉家師之名,前來拜訪張真人。”
趙敏冷冷的道:“我們造訪武當,隻是想領教張真人的武功到底是真是假,若要去拜訪峨眉,難道我們不認得金頂寺的道路麼?又何必在武當山上比武,莫非天下隻有你張真人一人,方能品評高下勝負?這樣罷,我這裏有三個家人,一個練過幾天殺豬屠狗的劍法,一個會得一點粗淺內功,還有一個學過幾招三腳貓的拳腳。阿大、阿二、阿三,你們站出來,張真人隻須將我這三個不中用的家人打發了,我們佩服武當派的武功確是名下無虛。要不然嘛,江湖上自有公論,也不用我多說。”說著雙手一拍。她身後緩步走出三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