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孩子,你們是否也在想念著爹爹呢?”蘇水瀲懷抱著極像林司曜的林霄,搖著搖籃裏正踢腿揮拳兀自玩得不亦樂乎的林瓏,低聲歎道。
距離阿曜離開已經整整一個月了,卻依然還沒盼到他回來。
每次問司徒耘,得到的答案總是千篇一律:司烙傷未恢複,不好趕路。
幾次下來,蘇水瀲也看出司徒耘是在敷衍她。至於真實原因,她突然不想獲知了。隻是日複一日地在心底深深祈禱。他不會有事。她如是告訴自己。還沒來得及教會孩子們劍術輕功,還不曾帶著她遊覽大惠國的山川湖海,還不知道自己有多愛他,他怎能有事!
“小姐,小小姐與小少爺該睡了,奴婢先抱去西廂房喂奶,小姐也該洗洗就寢了。”梁嬤嬤挑了挑昏暗的油燈,先抱起搖籃裏的林瓏,交給白荷抱去給奶嬤嬤喂乳,鋪好床鋪,方才接過蘇水瀲手裏的林霄。
“晚上,我會自己喂。你就讓奶嬤嬤歇下吧。寅時再過來。”蘇水瀲點點頭,細細吩咐道。橫豎晚上她睡得也不踏實,索性起來給龍鳳胎喂一次奶。奶嬤嬤淩晨時分再來接手。
“小姐,這樣下去,身體可怎麼吃得消!”梁嬤嬤不甚同意。堂堂靜王府四小姐,竟然夜半起來親自喂奶,這要是被老王妃得知了,她們都得脫層皮。
“我有數。若是累了,自然會與你說。”蘇水瀲微微一笑,失眠,總該有些事做,才能不讓她憂慮的心越發焦灼。
“唉,小姐知道就好。奴婢也是怕小姐太累。”梁嬤嬤輕歎了口氣,無奈地抱著林霄,去西廂房喂奶,並交代蘇水瀲的吩咐。
蘇水瀲洗淨漱完,換上睡袍,龍鳳胎也被梁嬤嬤與白荷抱回了東廂房。此時,林霄已經睡著了,林瓏則打著哈欠,也困了。一一放入搖籃,將小床搬至大床邊。好讓蘇水瀲半夜喂奶方便些。
其實打搬入東廂房後,夜裏的奶都是在房裏喂的。特別是月子裏時,房裏生了小碳盆,奶嬤嬤候在外室的軟榻,一聽龍鳳胎轉覺發出咿咿嗚嗚的聲響,就迅速進房來喂奶。喂完了再出去歇下。
如今出了兩個月,龍鳳胎夜裏進食的次數少了。一般在入睡前飽餐一頓後,就要到亥時三刻或是子時了。繼而就在黎明前的寅時左右。好在龍鳳胎的進食很有規律,給蘇水瀲及奶嬤嬤省了不少心思。
待林瓏也安然睡著後,蘇水瀲吹熄了油燈。點著燈,她越發睡不著。可熄了燈呢,她望著窗外那輪鐮刀似的弦月,白日裏壓在心底的思念如潮般席卷而至。
靜靜地倚在床頭,不知過了多久,直至睡意漸漸襲來之際,陡然覺得身邊的鋪位一沉,隨即是一陣寒夜冷冽的氣息,蘇水瀲猛地清醒,正欲開口呼喚睡在外室的白荷。
“是我。”低沉且熟悉的男聲如數消了她的驚恐。轉身一頭埋入男子因踏著冷霜連夜而來的冰涼懷抱,“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林司曜重重一吸,鼻尖縈繞的馨香暖融令他連日來的舐血冷凝的心驟然升溫至如常。
“回來就好。晚膳用了嗎?”蘇水瀲壓住滿心的激動,伸手撫過他全身上下,似是想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不餓。別找了女人,沒有受傷。”林司曜好笑地製止她悉悉索索的探尋式撫摸,拉過她的雙手,環上自己的腰側。
“聽耘兒說,司烙受了重傷,才耽誤了歸程。他還好吧?”
“至少還活著。”能單槍匹馬地從血冥十二血騎下活著走出來,實屬奇跡。當然,他那一小勺的玉心仙髓也起了大作用。否則,司烙即使留有一口氣,也挨不過半年。
“你呢?真的沒事嗎?”一聽林司曜淡然地吐出幾乎讓她震驚的內容,不禁急著搜尋他渾身上下,生怕他刻意隱瞞。
“我沒事。”即使有些小傷小痕,經過這一個月的恢複,也痊愈了。他當然不會給她對著自己傷口掉豆子的機會。他可沒忘記,身上的舊傷老痕,曾經也她熱淚盈眶的一幕。
“真的沒事?不是在唬我吧?若是真的有傷,一定不許瞞我。”蘇水瀲擔憂地瞅著他,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道。
“放心,真沒有。”林司曜失笑地俯身,輕啄了她一口,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段日子,家裏都好吧?”他關心的是她的安危及龍鳳胎的安全。
“很好。別院已經開建半個月了。西首的荒郊野地,被竹籬笆圍了起來,日後就是別院主宅了。還有啊,為了進城方便,規劃師傅們還打算在西首銜接著村道,建一條新官道,直通城裏,以及清玉寺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