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愛情回來過23(1 / 2)

楊芹薇番外 你不知道的事

我第一次見到吉米是在那個冬天,在父親的辦公室,那個女孩兒衝進來怒視著父親,請求他去醫院看看她的母親,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吉米,吉米有一張好看的臉,那雙眼睛如果不是含著一絲憤怒的話會是一雙漂亮的眼睛。她很瘦,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然而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倔強又迫得旁人心生退卻。

後來我才知道吉米的母親得了病,已經在醫院躺了很久,那次她會去公司找父親是因為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那或許是最後一次相見,然而最後父親沒有跟隨吉米去醫院。

父親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但從我懂事起,媽媽便讓我喊他父親,他對我比對親生女兒更甚,雖然我從未見過我的親生父親,可在我心裏,父親就是我的親生父親。他常常會帶著我和母親一同出遊,他給我最好的,企圖給我們一個完整的家。小的時候我並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長大後才懂得,因為我和我母親的存在,而讓另一個女人含恨而終,讓另一個與我同齡的女孩兒從此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

年少時我總見到吉米上下學會跟在一個男孩兒身邊,她在他身邊時候的神態是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我以為她是冷若冰霜的,可是沒想到她也有笑得如此明媚溫暖的時候,而那樣的笑容,隻屬於特定的某一個人。

也許命運總是弄人,太平坦的愛情就不是愛情。

父親發生交通意外被送到醫院,索性並沒有大礙,然而對方卻在車禍中當場死亡,我在醫院裏見到那個經常與吉米走在一起的男生,他抱著已經哭得快背過氣的母親,一個人冷靜地麵對當下情況。我呆呆地愣在原地,看著他,心裏竟升起百轉千回。還隻是十八九歲的少年,卻被迫承受起本不該這個年紀承受的負擔。

我不由自主地走過去,看了他許久,問他:“你還好嗎?”

那是我第一次同他說話,他隻是淡漠的看我一眼,卻不言語。

再次相見是在他父親的墓地前,他一身黑衣站在風裏,頎長的身姿有少年初成長的俊朗和內斂,在他母親朝我父親攻擊的時候他冷靜地製止了她,臉上那種冷漠是我從未感受過的拒人千裏,是隱忍的狂風暴雨,那張臉,一下子就印在了我心裏。

“請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我們。”他對我父親說道。

世事總是無常,沒過多久父親在一次外出中受到一個女人的攻擊,對方舉著刀叫囂著父親是殺人凶手,父親被刺成重傷,在醫院搶救了十幾個小時才清醒過來,而那個女人被警察逮捕。父親醒來後得知凶手是盧喬西的母親,心軟想放她一馬,被我母親極力反對。我跟著母親去見過一次盧喬西的母親,她在裏麵不斷叫囂著父親是殺人凶手,狀似癲狂,終於,父親還是沒有取消訴訟,盧喬西的母親被判刑。沒過一年就死在了裏麵。

得到盧喬西母親去世的消息時我便知道,他和吉米,走到了盡頭。果不其然,幾個月後,在吉米生日那天,盧喬西終於離開了她。他們的青春年少在那一刻畫上了無比悲傷的句號。

我並不真的討厭吉米,然而她那種總是高人一等的姿態著實讓我難堪,在麵對的時候她一次次難聽的話終於將我對她所有的耐心耗盡。

父親過世的噩耗傳來時我正在上課,母親電話裏的哭聲讓我一瞬間不知所措,我拿著電話愣怔了很久,母親說,父親出了交通事故,搶救無效已經去世了,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父親已經被吉家人帶走,我甚至來不及見他最後一麵。母親在醫院痛哭,我第一次見到母親如此傷心,走過去抱住她,安慰的話無法出口,我們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

那是父親去世後我第一次見到吉米,她比記憶裏更瘦了,瘦得好像隻剩下了一把骨頭。林墨白安排我和母親住進了吉家,即便我如何反對都改變不了母親的想法,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老爺子竟然同意了我們入住。

也許是剛剛痛失兒子,已經再也經受不起任何風雨,我見到老人,他一身不怒自威,可臉上分明是悲痛過後的無法平靜。

吉米在玄關口冷眼看著我,諷刺道:“我爸爸一死,就急著來分我們家的家產?”

這句話恰打到我的痛處,我知道不僅是吉米,任何人都會在背後非議我們在這個敏感時期住進吉家的目的,我啞口無言,壓根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或許潛意識裏我也不想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