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英年早逝了啊,隻是可惜了我這冰清玉潔的童子身!”顧然一聲悲呼,以為自己死定了,就在這時眼前多了一道身影。
冰山臉少年竟然用手中黑布擋下了黑衣人的劍芒,而黑衣人的劍隨著一聲脆響,竟是直接斷成數截,這一幕看得顧然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那黑布包著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厲害!
“快走!”這下換成了冰山臉抓著他的胳膊逃跑,雖然顧然腿都軟了,但是求生的欲望驅使著他拚盡所有力氣。
黑衣人哪會善罷甘休,從腰間掏出了兩把彎刀匕首,幾個箭步再次追了上來。匕首一刺,冰山臉再次匆忙抵擋,然而黑衣人卻詭異一笑,匕首一攪一拽,黑布包裹的武器便脫手而飛。
“不!”冰山臉一聲急吼,掙紮著想要去追回自己的東西。但是顧然緊緊揪著他的衣服,回去的結果隻有死!顧然強行拽著他在小巷間來回穿梭,最後躲進了醉仙居在外的一間酒庫。
從門縫向外張望,久久不見動靜,黑衣人似乎並沒有繼續追來。顧然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大口的喘著粗氣。看到站在那裏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身影,顧然心裏突然湧起了一陣無名之火。
“喂,冰山臉,你爹沒教過你打不過就要跑嗎?看你那冷酷的拽樣還以為多厲害呢,沒想到是個傻子!要不是我使勁拽著你,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顧然埋怨了幾句,卻發現對方依然站在那裏。仔細看去,卻發現他的身軀在顫抖。
“我要去找回我的劍,劍不能丟,絕對不能丟!”冰山臉失神的叨叨著,突然向門口衝了過來。顧然急忙起身阻止,怒喝道:“站住,你要去送死嗎?”
顧然與冰山臉兩人目光針鋒相對,誰都不肯退讓一步。麵對顧然的執著,冰山臉的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堅決,冷漠的眼睛泛起猩紅的血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嘶啞著喉嚨低吼道:“擎蒼劍不能丟,絕對不能!”
這句話讓顧然腦海中猛的一道霹靂,滿臉呆滯。
“你是說……那是擎蒼劍?”顧然驚詫莫名,目光在少年身上打量。“難道……你就是被通緝的護國神將府君家的遺孤?”
“嘶~,瑪德,不是夢!”看著冰山臉眼神中的痛苦,顧然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痛得倒吸涼氣。
顧然從未想過,隻存在於說書先生口中的劍閣七劍,有一把就在眼前一晃而過。而一夜之間成了亂臣賊子的護國神將府君家,唯一的幸存者此刻就站在自己麵前!
顧然深吸了兩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強行讓自己鎮定了下來。看著冰山臉一臉的堅決與悲痛,顧然猛地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劍是因為救我才被人搶走的,要奪劍,我去!這裏我比你熟,他們不一定能抓得到我。相信我的話,等我回來!”
不待冰山臉作出回應,顧然直接衝出酒庫,並且從外把門給鎖上了。哪管反應過來的冰山臉又是嘶吼又是砸門,顧然根本不敢回頭。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個決定,他隻知道在從小耳濡目染的故事中,君家是國之棟梁,是護國神衛!
顧然在巷子中左拐右拐,老遠就聽見了激烈的打鬥聲。
從小巷中偷偷伸出腦袋向外張望,街上隻剩下了絡腮胡與黑衣人。兩旁的商鋪全部關了門,沒人膽敢出來,但那些人又從窗門縫隙中偷偷注意著外麵的打鬥,一邊害怕被殃及禍端,一邊又感覺緊張刺激。
絡腮胡此刻有些招架不住,麵對三個人的輪番攻擊,他處於絕對的劣勢。盡管手中的九環刀揮舞得凶猛,但還是受了些傷,腹部一道劍痕滲著鮮血順著衣服往下淌,每走一步都要留下一個血腳印,但他仍在苦苦支撐。
擎蒼劍就在黑衣人手中,顧然的目光隨之而動,但不知該如何奪劍。虎口拔牙,純粹是十死無生、忙著投胎。
絡腮胡越來越難以招架,肩上又受了一刀。顧然心裏著急,環視四周,目光定在了一根被削尖了頭的竹竿上。趁著絡腮胡一刀震退黑衣人的時機,他用力的將竹竿射了出去。
嗖~,一道破空聲顯得這麼的突兀。
幾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吸引了目光,一個黑衣人急忙閃躲,絡腮胡抓住時機一躍而起,勁力震得地麵煙塵四起,陽光穿過九環刀的鐵環,閃爍著刺眼光芒,對著那黑衣人迎頭劈下。
“快閃開!”另一個黑衣人大呼一聲。然而絡腮胡如猛虎下山,借著下落的墜勢劈下一刀,勢不可擋。
噗的一聲,顧然急忙移開視線,臉上閃過一絲不忍。那黑衣人的腦袋就像被破開的西瓜一般,紅的白的崩濺而出,顧然甚至聽到了藏在屋裏的人的驚叫與心跳。
“該死!你去解決了那小子,這大胡子留給我!”黑衣人將手中的黑布一掀,一道光芒衝天而起,憑空吹來的罡風吹的顧然睜不開眼。
眼看黑衣人祭出了擎蒼劍,絡腮胡心裏大急,催促道:“小二,快跑!”
“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黑衣人一身冷哼,拔劍而出。這一刻,絡腮胡突然被攝了心神,他似乎看到了個一手持劍、一手擎天的巨人,巨人手中的劍正向他刺來,絡腮胡恐懼得步步後退,卻發現退無可退,身後乃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