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客廳洋溢著喜慶的氣氛。賓客們三三兩兩交談,話題不離新郎新娘,盡是羨慕與讚揚。池宇鋒和我並肩坐在沙發上,壁爐裏的火焰烤得我們臉頰彤紅,仿佛我們真是天下最幸福的一對。
我盤算著,怎樣把池宇天約定的時間通知他。然而池宇鋒很興奮,不停地與梅小潔、楊青青說笑,滿臉春風得意。我暗暗奇怪:難道他不知道即將與哥哥展開一場交鋒?難道他忘記自己麵臨出局的危險?
想到那粒藍色藥丸,我真的十分憐憫他。在賓客們的慫恿下,他忽然側身擁抱我,在我臉頰兩邊熱辣辣地親吻,搏得一片喝彩。我隻得閉上眼睛,顯出一副陶醉的模樣。
終於,我在廚房門口找到機會。池宇鋒正檢查廚師們的工作,我拽拽他袖口,在他耳旁輕聲說:池宇天來了,不知躲在別墅哪個角落裏……
他一怔:是嗎,他打算幹嘛?
我把手指放在唇邊:噓,咱們上樓去說。
池宇鋒挽著我的手臂,穿過客廳。他向賓客們解釋道,有一些關於婚禮的細節,還需要我們夫妻單獨商量。大鱷王起哄道:不對吧,你是等不及了,要找地方和新娘子親熱吧?
在眾人一片笑聲中,我們踏上樓梯。我回頭看了陳艾秋一眼,他立在壁爐旁,一副落寞的樣子。楊青青尋他開心,他毫無反應,隻向我投來幽幽的一瞥。
走人臥室,池宇鋒反手將房門鎖上。他收起笑容,滿臉嚴峻,瞬間變了一個人。他掃視屋內一圈,猛地轉身,目光炯炯逼視著我。說吧,池宇天想怎麼樣?跟我決鬥?池宇鋒一張口,就充滿火藥味,晚上七點鍾,他約你在這裏碰頭。時,晚宴正進行得熱鬧,他要你假裝醉酒,回房間休息。你們兄弟就要攤牌,決定誰去誰留……
池宇鋒冷笑一聲,沒說話。他在房間裏來回跛步,細細打量所有的擺設。走到酒櫃前,他站住,取出池宇天剛剛喝過的瓶法國幹紅,不知為啥,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
池宇鋒回頭看著我:這酒少了,你喝過了嗎?
我點點頭:他和我談話時,我心裏緊張,就喝了一杯……
你們兩個共同幹杯,慶祝一樁交易的達成吧?
我努力保持鎮靜:沒有交易。我隻能等待,等你們兄弟談出一個結果。
出乎我的意料,池宇鋒與往日不同,突然間變成一個厲害男人!他步步向我逼近,眼睛裏射出利劍般的光芒,仿佛要把我的心一下子穿透:米燦燦,希望你說一真心話——我和池寧天之間,你究竟站在誰的一邊?
一刹,我動搖了,差點兒把藍色藥丸說出來。我知道,這是拯救池宇鋒生命的唯一機會但我咬住嘴唇,把要說的話拚命壓下去。
不行,為了我的計劃,為了即將到手的成功,我必須扼殺憐憫之心!我在心裏喊:關鍵時刻不能軟弱啊,米燦燦,你要男人一樣心狠手辣!
你在想什麼表明立場對你來說很困難嗎?
不,我沒有立場我早說過,是一隻母鹿,哪隻公鹿勝出,我就跟著他走。
那麼,現在你還肯幫我嗎?池宇鋒繞著我轉圈,目光如鉤,使我渾身難受。如果你還記得我們的山盟海誓,如果你還沒有在池宇天麵前出賣我,你就應該答應我小小的請求——在我與哥哥決鬥之前,你必須借給我一樣東西什麼?
槍!他從牙縫裏蹦出這個字,仿佛射出一粒子彈。你不是有一把槍嗎?你不是鼓勵我向池宇天開槍嗎現在我就要這樣做,請你把槍給我!
晚了我輕輕地攤頭,此路不通,你恐怕得另想辦法。
公司,我就讓他流血!
池字鋒說這些話時,眼睛裏流露出野鴨的光亮!我暗向感歎,財富的魔力真不可思議,它能改變每一個人!我鬆了一口氣:現在公平了,他終於變得像我們一樣了。三方角力,現在就看準能憑借智慧和力量勝出。誰也不必為對手負疚,這是一場狼與狼的撕咬,虎與虎的搏殺!
你怎麼不說話了米燦燦,你不至於連這點忙都不肯幫我吧?快把槍拿出來吧,我要抓緊時間練習一下……
我歎了一口氣:我沒有槍。女人天生害怕凶器。
池宇鋒睜大眼睛:什麼了你不會在開玩笑吧了那天你親口告訴我,你有一支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