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為什麼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我說,隋塵前輩,這裏是更衣室吧。”
“所以?”他無動於衷地反問。
“……”所以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雖然像他這種爛個性的人,就算是個偷窺狂,盛誕也不會覺得太驚訝。可是,偷窺什麼的好歹也遮掩下吧,有必要那麼光明正大?
“走了。”他轉身,側過臉頰,沒有任何感情起伏地衝她甩出兩個字。
盛誕微微一愕。
走?走去哪?憑什麼他說走她也要跟著走?
滿腹的疑竇和不爽並沒有發泄的機會,等她回過神時,他已經跨出了更衣室。
不甘是有的,可是違背他的命令,盛誕暫時還不敢。
她隻好在一堆欣羨目光中,用力咬著後槽牙,抓起隨身的大包,緊跟他的步伐。
她發誓,很誠摯地發誓——要努力,要熬出頭,要結束這種好像他的小跟班一樣的生活模式!到那時候,她也要對他耍冷、漠視、鄙視!
……可是在此之前,她隻能默默忍受。
即使隋塵鑽進車廂後,狠狠地把報紙朝著她臉上甩來,盛誕也隻能自怨自艾地摸摸酸疼的鼻頭,偷瞄著他,識相地不多嘴,掀開報紙直接翻到娛樂版。
他明顯是在生氣,能讓那種泰山崩於前最多也就打個哈欠的男人生氣,顯然不可能是因為今天股票行情不太好吧?也不會是因為又出了什麼調控房價的新政策吧?
果然……盛誕的視線在花花綠綠的娛樂版上掃了圈,很快就定睛在了某個犄角旮旯處。
“耶?我上報紙了耶!”
興奮?她的口吻竟然還飽含著興奮?憑什麼?隋塵拋去冷冷瞪視,“我們似乎在傳緋聞。”
“那又怎樣。”這麼明顯的提示,仍沒能讓盛誕有所覺悟,她愣愣地眨眼。
“我應該有說過,在我們的交易進行期間,你不準和其他人傳出緋聞。”
直到經由隋塵點撥,她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那則報道上,一驚一乍地吼開,“我勒個去,會不會太扯了。我哪有來者不拒,哪有劈腿!什麼叫‘主動示愛,肉麻情話不斷’爬上人家的車,就是跟人去酒店?這也太瞎了!”
“嗯,為了一個試鏡名額就獻身,的確很扯。”
“……你這話什麼意思?”從他口中飄出的話從來不會好聽,這點覺悟盛誕還是有的,但就算刻薄也該有個下限!
她的嗆聲沒能換來隋塵的回應。
他冷哼著收回視線,發動車子,急駛出停車場。
如同那天一起吃飯時一樣,他完全沒有打算開口解釋的意向。
準備帶她去哪?去做什麼?這些全都不必說明,仿佛她的人生活該被他左右。
就算是這樣,盛誕仍是不敢發泄出來,她承認,她怕隋塵,就算有再多不爽,也隻能鼓著腮幫子,坐在副駕駛座上生悶氣。
憋了許久,最終,她的忍耐力還是告破了。
盛誕“噌”地轉過身,動作幅度很大,直視著隋塵,低吼,“我是為了試鏡名額去找那個人,沒錯。但我絕對沒有像報道裏寫的那樣跟他去酒店!隋塵前輩,在毫無根據的情況下,請不要用你齷齪的想法定別人的罪!我也是有尊嚴的!”
不管她吼得義正言辭,隋塵就連施舍給她一道眼神都吝嗇。
他隻顧專注於前方路況,良久後,靠邊停在了一家餐廳門口,熄火、拔下車鑰匙,才眯著眼眸看向她。
“我也是有尊嚴的!”終於得到正視了,盛誕緊握雙拳,不厭其煩地強調。
“下車。”
“……”她側過身,不予理睬,用行動證明,在尊嚴作祟下她同樣有情緒。
已經鑽出車廂的隋塵單身撐靠在車頂上,另一隻手扶著駕駛座的車門,別過頭深吸了口氣。耍個性的女人還真是很麻煩,為了盡早結束這種僵持,他隻好稍稍放軟氣勢,“既然大家都有尊嚴,下次別再讓我看見這種報道,我不想什麼事都沒做就被扣上綠帽子。”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利用潛規則來達到目的!
“嗯,重點是,我能做到的事,那就來拜托我做,我討厭不停惹麻煩的女人。”
分明應該是句可以講得很動聽的話,偏偏從他喉間過濾出來就成了尖刻。
他討厭怎樣的女人是他的事,憑什麼要求她迎合他的喜好?!
“哦……”就憑他隨口一句話就可以讓各大公關公司封殺她,甚至還有可能讓一些經紀公司把她列入黑名單。麵對這樣的黑惡勢力,盛誕垂下頭,低低應了聲,認命地打開車門,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