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阿默就來邀請林寞參加“補天”計劃參與者的見麵篩選會。地點設在萊茵劇院的多功能大廳。共有845名基因合格者參與了這次見麵會。他們中有男有女有青年也有中年,但都是身家清白受過良好教育的公民。林寞在意識中查看諾亞提供的名單發現這些人中既沒有社會的最底層——貧民,也沒有社會的高層——貴族、高級官員和富商,而且他們要麼是默教徒,要麼也是對默教不反感或是親近的人士,這不禁令林寞一路上有些額外的思量。
當林寞與阿默並肩走入多功能大廳時,得到了熱烈的歡迎,令林寞驚訝的是這些歡迎是完全針對阿默的。似乎這些候選者因為能夠被選中參與“補天”計劃感到非常榮幸和驕傲,而且他們完全不知道契合的危險,還以為這是一個出人頭地的大好機會。
阿默並沒有刻意隱瞞,媧代他向人們致意,並平靜地說道:“各位誌願者們,感謝你們不遠萬裏長途跋涉來到克洛伊,感謝你們對‘補天’計劃如此熱心和勇於奉獻。你們能夠站在這裏已經經過了重重選拔,已經是最適合‘補天’計劃的候選者了。但‘補天’計劃是項非常偉大也艱難重重的項目,在初期我隻能選擇一百人參與……各位……各位不要喧嘩吵鬧,我明白你們的心情,你們都希望能參與這個計劃,但我必須在進行最後的確定之前向你們說明這個計劃的必要性和危險性。‘補天’計劃的核心就是人類與生物程序的契合,也就是說要讓人的大腦與一種具有生物性能的程序進行生理上的融合。具體作法就是在參與者的大腦中置放一枚非常精密的芯片,然後讓生物程序進駐這枚芯片中,與人類的大腦神經連接,雙方感覺、記憶、動作、思維共享,讓生物程序成為人類的第二大腦,從此每個人都會擁有專業而且豐富的知識,每個人都能成為教授、醫生、科學家、詩人、畫家、音樂家甚至超人,通過這種方式,人類的精神文明會出現飛躍式的發展。而當精神文明豐富後,人類的物質文明更是會出現爆炸般發展。唯有高度文明而且富庶的人類才有可能繼續在宇宙中發展壯大,並擁有抵禦外部侵略的能力。從此,諾森或是默星人又或是其他外部威脅都不再成為威脅,因為人類獨立而且強大,會成為這個宇宙中令所有文明都不容小覷的力量!”
這番話是媧轉述的,雖然她容貌幼嫩,但態度老成,語氣穩重,極具煽動,惹得現場一片高呼,這群候選者如癡如狂,已經過度腦補,似乎人類已成宇宙第一大族,稱霸世界,天下無敵,那滿目癡迷、滿臉亢奮的樣子,令得林寞很是無語,不知是這群默教徒本就對阿默充滿信心所以才這麼容易被忽悠,還是阿默故意挑了些頭腦簡單的貨色。但他不得不承認,單從字麵來理解媧所描述的這種前景的確是非常具有誘惑力的,這些代表了人類最龐大階層的普通國民對生活既沒有絕望又沒有得到極大滿足,所以非常渴望生活得到改善,很容易被煽動,因此阿默的這不可思議計劃才會這麼容易就被接受了。
林寞雖然腹誹,但表麵上保持著平靜,絕沒有流露出半絲不屑或是蔑視的神情。
媧做了個手勢平息下人群的狂熱情緒,又冷淡地說:“剛才我已經說了‘補天’計劃的必要性,現在我要說下危險性。人腦是非常精密脆弱的器官,雖然以默星技術做一個小型手術在人腦中置放芯片危險度並不高,但當生物程序進駐後與人腦進行契合卻可能出現危險。人腦可能會承受不住因此產生的刺激而出現排它,也可能隻因為一個小小的出血點就導致前功盡棄。因此產生的危險可能且不限於:移植的芯片失效、生物程序不能與人腦契合、失憶、深度昏迷、死亡等等。每個人的身體狀況都不一樣,沒有任何高科技能預料到契合的效果是否能如人意。尤其這是我第一次製作生物程序,就算完全成功也不一定能與原來默星母星上的生物程序一樣,可能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目前完全沒法預料,所以說如果用原來默星的生物程序與人類契合的成功率在80%的話,我製作的生物程序與人類契合的成功率可能隻有50%。
我之所以為了一百名契合者而挑選了一千名誌願者就是允許你們膽怯和退縮,因為這的確是生命攸關的大事。所以,我給你們10分鍾的考慮時間。不願意冒生命危險的,我會贈送你們小禮物送你們回家,等將來技術成熟後你們一樣可以與更穩定的生物程序進行契合。願意冒生命危險與我合作進行實驗的誌願者,我也不會虧待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向我提一個在我能力範圍內的要求,無論什麼都可以,我會盡量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