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是林寞的生日,往年他並沒有大肆慶祝,而且今年還是22歲也不算是整生日,但帝國現在局勢有些不平穩,大家都建議大肆為他慶祝一下,借喜慶之氣衝淡一些國內略顯緊張的氣息。
9月23日二、三、四、五區的總督都陸續到了克洛伊,隻有辛白沒來,他親自向林寞請假,理由是最近黎冰大主教生病,所以需要兼顧教務和蓬萊基地的庶務,林寞無可奈何隻得批準。
9月24日上午阿默也應邀返回了克洛伊,而且他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第二批契合者有924名成功,與他一起回來共同慶祝皇帝陛下的壽誕。與阿默一起來的還有媧和凱撒,林寞隨口問了句曾少荊的下落,阿默說曾少荊負責將契合失敗的亡者遺體和癡呆失憶者各自送回其家鄉,以免其家人擔憂,所以不能來參與慶典,林寞也不在意,一笑而過。
9月25日晚在盛大的晚宴後舉行了煙火大會,因為克洛伊還處於夏末,夜裏溫度適宜,所以宴後佳賓們都移步室外,在默園最大的花園裏根據地勢散放著大量座椅,旁邊的各式茶幾上有水果茶點,方便客人們觀看煙花。
林寞和阿默作為最尊貴的觀者坐於池畔,以他倆為中心旁邊散坐著帝國的權貴們。
此時眾人酒足飯飽,天空月明星稀,空氣清爽,花香暗浮,坐在花園中與友人閑談實在是非常愜意。
林寞晚宴上作為壽星公被多勸了幾杯酒,此時微醺,端著茶杯時而輕啜解酒,但還是懶洋洋的,微眯著眼睛,與左手邊的阿默隨意閑聊幾句,又恭維右手邊稍遠處李梔今天佩戴的珠寶非常漂亮,頗有點借酒放鬆的感覺。
整8點時,第一朵煙花在夜空中綻放。一條碩大的金龍騰空而起,在空中蜿蜒飛舞,靈動異常。
此時無論位於帝都的哪個位置都能看到這條威武矯健的金龍,所有看到它的人都發出讚歎的驚呼聲。
眾所周知林寞是華夏族的漢族人,漢族以龍為圖騰,所以第一朵煙花以龍為圖案自是在向皇帝陛下致敬。
林寞臉上浮現出喜悅的笑容,很開心地鼓掌,並對身邊的阿默笑了笑。
接下來的煙花則千姿百態,有富麗堂皇的牡丹花開,有璀璨奪目的火樹銀花,有萬千星空,有火鳳展翅,端得是奇巧精致,奢華絢麗。
林寞於新一輪煙花升空的空隙間扭頭對阿默說:“默星有沒有這樣的盛況?”
阿默搖頭:“沒有,將能源浪費於這種華麗但不實用的表演中,或許隻有人類才能做出來吧。不過人類的確是非常擅長於製造出美麗事物的種族,對於美有著非常獨特的鑒賞能力。”
林寞笑而不語,過了幾秒才又看向阿默,新升起的萬紫千紅倒映在阿默那湛藍的眸光中,仿佛整個世界都絢麗了起來。
林寞看著這張每一次目睹都令他似乎喘不過氣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顏,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目光中閃過一絲森然的寒意,平靜地問道:“其實你的鑒賞能力也不錯,能選擇這具身體當你的宿主,媧。”
阿默目光閃爍了一下,臉上露出似乎沒聽清楚的表情:“什麼?”
林寞嘴角彎了彎,附在阿默耳邊,聲音低且清晰地重複:“我說,其實阿默早就死了,一直都是媧你在撐著這具身體與我周旋,不是嗎?”
阿默身子一震,聲音不自覺地尖銳了起來:“你在胡說什麼!”
阿默的聲音有點大了,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阿默居然會說話?於是先前輕鬆愉快的聊天說笑聲都驟然停了下來,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安靜狀態,許多雙眼睛都看向了阿默和林寞。
林寞輕輕笑了笑,站了起來,撣了撣微皺的褲子,略彎了腰,居高臨下俯看阿默,聲音清晰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阿默恐怕已經死於尋找同類的流浪途中了吧。而你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假借著阿默的名義,複製了李奧的身體,跑來伊甸星係興風作浪,不是麼?媧!”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抬手打落了罩於阿默頭上的黑風帽,露出了他的臉。
所有看到阿默容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許多人都驚叫起來:“李奧陛下?”
阿默神情倉皇地站了起來,但立刻平靜了下來回答道:“我向你解釋過,我原來的身體在穿越星係過程中受損,所以才用了與我基因最符合的這具身軀,並非有意冒犯已逝的前帝國皇帝!”
最後的煙花在空中如點點紅梅綻放,象征著一年四季的冬季,這也是煙火大會的最後一幕。自此,人為的絢麗結束了,黑暗徹底籠罩了大地,這場戲劇的高潮卻真正開始了。
林寞沉聲道:“大家都離開吧,我要和媧算算總賬了。”
見林寞籠罩周身的那種酷寒之息,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勸解或是留下,林寞的朋友們憂心地看了林寞最後一眼,最後也都失望地離開,花園裏在十幾秒後就徹底恢複了寧靜,隻有對峙中的林寞、阿默和僵立不動的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