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此,鳳少陵的唇角微微掀了掀,狐狸眼中異光閃動,隻是在她看過來時,隱藏了起來,旋即囑咐人送上晚飯過來。李娉婷在旁邊雖然沒有說話,不過看自己表哥如此委屈求全,心中暗自想著一定要幫上一幫,成全了她的表哥才是。鳳少陵瞥了她一眼,見她表情,便暗自掩下心中的滿意,招呼著沈青鸞用膳。
月如銀盤,升上天際,下午休息了一會,沈青鸞此刻並不困。既然答應鳳少陵假裝戀人,自然不可能再搬走,也就在偏殿住下了,而鳳少陵也對一眾奴才說了,她是府中最重要的貴客,任何人不得對她不敬,有了他這句話,無論是管家還是那丫鬟,都變得恭敬不少。至於她的身份,鳳少陵也找人做了安排,成為了一個沈姓富商的女兒,那富商一直在兩國做生意,如此倒也解釋的通,如此她便名正言順的進了這王府了。
淡淡的月光照射下來,將四周蒙上了一層紗,在屏退下人之後,她便獨自在府中閑逛,忽然心頭一驚,感覺被一道目光鎖定一般,那灼熱讓她身上湧現了一抹冷意。如今不過剛剛進入鳳城,便有人找上她了,還真是危險,心中雖然如此想,不過並沒有太多懼意,隻是也已經不想再逛,轉身直接回了偏殿。等她躺上床上沒多久,便感覺那目光再次出現,這一次更多了一絲不滿在裏麵,在她訝異間,人便落入了一個有些冰涼的懷抱。那熟悉的味道直接衝刺到鼻端,惹的她心中一軟,隨後有些驚駭的看向他。
“你在找死嗎?一個皇子,孤身一人來到敵國的京城,若是被人知道,你有幾顆腦袋!”沈青鸞壓低聲音道。
“沒辦法,我家娘子被氣跑了,我若不來,她怕是不會原諒於我!”皇甫雲楓聽到她的話,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裏灼灼生輝,即便在黑夜中也閃現著耀眼的光芒。
沈青鸞臉色微微一變,直接別過臉去不去看她,隻是心中的擔心,依舊讓她握緊了拳頭。
皇甫雲楓沒有說話,隻是將她擁在懷裏,發出一陣滿足的感歎。
沈青鸞動了動,發現對方沒有鬆開的意思,這才安靜下來,略微咬牙切齒的道:“為何要如此,若是沒有合理的理由,我必然不會原諒你!”
皇甫雲楓摟著她的手一頓,隨後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過了許久,才低聲道:“鸞兒,對不起,我太自私了,可是我的心卻不願意放開你,哪怕隻有短短的幾年,對我而言,也夠了!”
沈青鸞聞言,心中升起一絲恐慌,她知道他的身子不好,可是聽他這麼一說,心中更是害怕不行。
“是,是因為上次隱樓被圍的傷勢導致的嗎?”沈青鸞的聲音裏有著細微的顫抖,不過很快便壓了下來,穩了穩心神道:“無礙,且莫說沒有到最後一刻,還很難說,即便到了那一天,我們依舊可以每日見麵,生死無常,隻要問心無愧就好,今日之後,不要再瞞我分毫,不管任何事,隻要是關於你的,我都可以接受!”
聲音說到最後,已經有些哽咽,話雖如此,可是若是真的見到他如此,恐怕她會瘋了。
“對不起,鸞兒,那日的你嚇到我了,我擔心若是到了那一天,你如何活下去,或許星魂說對了,我早該離開!”皇甫雲楓的心在滴血,手緊緊的握著,指尖已經微微泛白。當那天那個滿身鮮血的人指著那人頭山,笑著告訴他,若是他再受傷,那人頭山的頂端放著的便是她的人頭時,他的心被徹底震撼了,也是那一刻他開始害怕,害怕若是自己不在了,她該要如何,所以他使計逼她走,可是在見到她的信時,他便明白,即便她離開了,依舊在幫他謀劃著,而這次的謀劃不是一般的大。
“星魂也知道!”沈青鸞抬頭看向皇甫雲楓,旋即明白了星魂一直隱瞞的東西應該就是這個。
皇甫雲楓點了點頭,眸底閃過一絲異色,隻是沈青鸞低下頭,並沒有覺察到。
沈青鸞強迫自己冷靜,隻是頭腦卻越發的迷糊,隻覺得心慌不已,仿若有什麼東西要離開一般,過了很久,才顫抖的道:“還有多久?”
“五年!”皇甫雲楓這一次沒有再瞞她,他隻能以人的身份再陪她五年,以後隻能用鬼的身份了。
沈青鸞隻覺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她心中明白他之所以會如此,全部都是因為她,也是因為這位明白,讓她懊惱的快要死掉。
“沒有關係,還有一千八百多天呢,很多女子嫁人之後,因為不受寵或者妻妾之爭,與夫君在一起的事情不過短短數十日,我們能如此,已經很好了!”抹去眼淚,沈青鸞揚起小臉,輕笑著看向他,既然時間已經不多了,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哭哭啼啼了,與其自怨自艾,不如想好如何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