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上的水珠幾欲要滴在她的臉上，他離她很近，身上那雨水混著青草的氣息似是要將她包裹著，除了嚴昊天，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有這樣親密的距離。
“放開我。”
她的聲音很冷靜，見莫彥東不為所動，她又再重複了一次，“放開我。”
莫彥東分明看到她中的冷意變成冷厲，最後化作濃濃的憎恨與厭惡。
他深深地看著她眼中的那一團無法散開的火，這是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她也會有如此強烈的情緒。
鬆開她的手，他退後了兩步，與她保持了一段距離。
顧寧汐定定地看著他，眼裏的怒火忽然消失。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她的聲音依舊是平淡的，仿佛剛才的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說。”
“替我爸爸昭雪。”
“很難。”
顧寧汐也知道很難，畢竟父親的死已經蓋棺定論，更何況嚴昊天還將證人證據處理掉，又何談翻案。
至於剛才那通電話的內容，別說作為主要證供，可能連輔證都不行，因為裏麵根本沒有明確提及人名，也沒有明確描述他們的犯罪事實。
就算他們可以把嚴家鏟除，但隻要沒有證據證明這些事是他們做，那也無法幫顧槐昭雪。
所以，要替顧槐昭雪，那是一件比鏟除嚴家和奪回公司更難的事情。
“我知道，但你的目標也不低。”
“所以我們是公平交易？”
顧寧汐搖頭：“我覺得，我這邊虧一些。”
聞言他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很好，不愧是顧槐的女兒，你和他一樣吝嗇！”
“金錢得來不易，吝嗇是顧家家訓，寧汐不敢有違。”她說。
“好，就依你的，隻要你與我合作，我幫你替顧槐昭雪。”說著莫彥東從懷裏拿出一個塑料密封袋，抖了抖上麵的水珠，才遞給顧寧汐。
“這是合同。”
顧寧汐接過密封袋，將裏麵的合同拿出，上麵紀錄了兩人協議期間的條款，包括婚前的財產公證，婚後名下財產的分配，以及雙方需要履行的義務等。
婚後，甲乙雙方各自名下的財產歸對方所有，待到雙方協議到期後，甲方會一次性支付乙方五億的贍養費，並協議離婚。
雙方協議的時間期限最長是十年，期間隻要雙方協定的目標全部達成，或者雙方同意離婚，也會提前離婚。
協議期間，在全球範圍內，乙方需要配合甲方提出的合理要求，合理的定義為不傷害乙方公司利益，若乙方無法配合，需要向甲方提出充分理由，由甲方同意方可，在無特殊要求下，乙方在包括但不限於莫家範圍內，有義務配合甲方飾演恩愛夫妻，達到不被第三方看穿的標準。
合同上還寫了很多細則，顧寧汐通篇讀下來，明顯發現幾乎有四分之三都在陳述甲方的權利，而剩下的四分之一，是雙方共同的權利和義務。
而這甲方，自然是莫彥東。
“我覺得，這條款很不平等。”這哪裏是合同，簡直就是賣身契。
“我認為，權利和義務是相對的。”莫彥東也不急。
“你那五億我不需要，我隻要和你一樣的權利。”她又說。
“還是那句話，你可以選擇與我為伍，也可以選擇消失。”他回道。
“莫彥東，你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