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除了會想很多以外,他也是一個要麵子的人,你和彥東的事剛剛有了定論,如果現在馬上推翻,那不就等於向別人說他被你這個小孩子給騙了,如此一來,他的臉往哪裏擱?就算他知道彥東沒做過這樣的事,也不見得會因此把繼承權給還給他。”
馮月微微一頓,“所以說,既然現在的情況已經是這樣了,你也隻能嫁給彥東,做我們莫家的長媳。顧家的情況,彥東多少跟我提起過,我知道你一個女孩子要撐起一片天,實在是不容易,所以我也很希望我們能夠幫你分擔一二。”
“寧汐在此先多謝夫人憐愛,隻是這樣一來,彥東的繼承權到底該怎麼樣才能奪回來?”
馮月微微一笑:“我問你,你覺得要繼承莫家的家業,除去繼承權以外,還有什麼必要的條件?”
“如莫公所言,品德與才幹。”顧寧汐回答。
“不,這兩點都不是必要的。真正必要的條件,是有能夠繼承莫家的後代。”說到這,馮月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像我們這樣的家族,延續香火是必須的。莫彥斌和方筱玫雖然已經生了三個孩子,但都隻是女孩,她們是沒有資格繼承莫家的。所以,隻要你和彥東能生下莫家的長孫,那麼你們就有了這個必要的條件。至於繼承權,既然能說廢就廢,當然也能隨時恢複,你看老爺沒有對外宣布這件事,就是說事情還有轉彎的餘地。”
“夫人的意思是,莫公沒有對外宣布這件事,其實是想看看我生下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如果是男孩,他很有可能一高興就把彥東的繼承權恢複了?”
“沒錯,你果然很聰明,一點就透。”馮月的臉上帶著些許欣慰。
顧寧汐微微垂下眸,眼裏若有所思:“寧汐還以為,莫公不對外宣布,隻是為了顧及您的顏麵。”
“那不過是順手人情而已,你今天也看到了,馮家在老爺的眼裏,也不過如此罷了。”馮月有些自嘲地說。
馮月這麼說,顧寧汐就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馮月看得出她為難,又說:“孩子,我跟你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就是把你當自己人看了。我希望以後,我和你是一條心的,至於我今天說的那些話,都是做個樣子給二房三房的人看的,不然他們就會覺得事情有蹊蹺,你能明白嗎?”
“寧汐明白了,隻是寧汐實在沒想到,原來個中還有那麼多的關節在裏頭。”顧寧汐感慨地說。
“在莫家如何說話行事,裏麵的學問大著呢。不過你不用擔心,往後我會慢慢教你。既然你是我兒子的媳婦,那我也絕不會讓人欺負你,你放心,隻要你好好輔佐彥東,我不會虧待你的,而這第一步,就是你得用最快的速度,和彥東要個孩子。”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顧寧汐也不能再裝傻,很顯然馮月掏心掏肺對她說那麼多話,還對她態度那麼好,主要目的就是,要她生孩子。
什麼做個樣子給二房三房的人看,這些話顧寧汐當然不會相信,那個時候的馮月絕對是想爭個魚死網破,根本就不是“做個樣子”,要不是莫彥東後來打斷她的話提醒她,她還打算直接把自己沒有懷孕的事說出來,這就真的是斷了他們的後路。
所以馮月剛才說的那些話,多少是真多少是假顧寧汐心裏清楚,但平心而論,馮月在進入正題以後的分析的確有些道理,但如果莫澤凱沒有對外宣布的主要原因,如馮月所說的那樣並不是為了顧全馮家的顏麵,那麼莫澤凱今天的態度,就的確令人深思。
不過馮月肯用這樣的態度和她說話,已經是超出顧寧汐的想象,她還以為自己至少要看一段時間馮月的臉色,雖然她不知道莫彥東具體對馮月說了什麼,但就成效來說,還是顯著的,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好的開始。
不管馮月是不是在忽悠自己,但她至少告訴自己還有這樣一個新的可能性在裏頭,如果是莫澤凱,他可以不考慮血脈親情,但是延續莫家的血脈,他是不是也不能免俗地去要去考慮?
然而馮月對她說的這些話,沒有一句是莫彥東聽不得的,而馮月卻要莫彥東回避,除了是為了考察自己是否適合成為她的兒媳婦以外,估計還與生孩子這件事有關。
“其實以前,我也和彥東也說過,不如我們真的要個孩子,那樣會安全很多。可是彥東不願意,他說他不希望我們的孩子是因為這個目的而降生下來的,他說這樣是不尊重我們的孩子。”
如果顧寧汐沒有猜錯,馮月之所以要莫彥東回避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莫彥東不願意和她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