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披了衣服,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莫彥東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就轉身離開。
這裏又剩下她一個人了,而她的目光,由始至終都隻是凝望著那片繁星,淡淡的,不帶一點漣漪。
她喜歡安靜,所以很多時候,她都喜歡獨處,隻是之前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所以才讓她的喜好偏移了軌道。
不過沒關係,她現在已經重新調整回來了,畢竟她的適應力一向都很好。
拿起手機,她打了一個電話給顧江,告訴他明天自己的計劃,之後又打了一個電話給周秘書,讓她準備好關於明天開會的相關資料。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頭發已經幹了,於是她就起身回到房間裏,發現莫彥東剛好端著水杯走進來,另一隻手還拿著一本古色古香的書。
“頭發幹了?”
莫彥東走到床頭櫃前,把水杯和書放下,然後走到顧寧汐身邊,正想看看她的頭發是不是幹透了,卻被她微微側身,避了開去。
“已經幹了。”她微笑著說。
那伸出去的手還僵在半空中,不過很快他就把手收回,也微笑道:“那就好。”
“恩。”
顧寧汐點點頭,突然間空氣又沉默了,側過頭,顧寧汐無意中看到他放在床頭櫃上的書,發現那本書好像有些熟悉。
“是詩經?”顧寧汐問。
“恩。”他說。
顧寧汐本以為莫彥東那天在2104隻是為了打發時間隨便找書看看,畢竟像詩經這樣的書,估計他早就讀過了,而現在看來,好像人家是真的想認真重讀這本書,而不是為了什麼打發時間。
其實她一開始就想錯了,他去看書,不和她睡在一起,隻是為了遵守與那個她的約定,而她自己卻自以為是,以為那是他為了體諒自己而作出的選擇。
就像莫彥東當日問她的那樣,為什麼她突然這樣相信他,就因為他在客廳裏睡了一宿?而且她還固執的認為,她發燒入院的那天,他一定是去過醫院看自己?逼得莫彥東隻能說“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變得這樣自戀的,為什麼就覺得莫彥東也會喜歡自己,明明人家都跟她反複強調,他不會喜歡上她的,由始至終,他最多隻是把她當妹妹而已。
心下搖了搖頭,她怎麼又想這些無聊的事情,轉身走到床頭櫃前,她拿起那本詩經,隨意翻了兩頁:“你女朋友也喜歡讀詩經嗎?”
“恩。”
“喜歡讀詩的人,一定是很有氣質的人。”她側過頭看向他,“說起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你方便告訴我她的名字嗎?”
莫彥東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顧寧汐見他似乎不想說,於是就說:“不方便的話也沒關係,我隻是隨口問問而已。”
“她叫蘇眉,”莫彥東略略一頓,“蘇軾的蘇,眉毛的眉。”
“蘇眉,”顧寧汐低聲地重複了她的名字,“我記得以前看過一句話,叫‘食罷蘇眉無魚事,開到荼蘼花事了’,有一種魚叫蘇眉?”
“是,而且蘇眉魚是瀕危保護動物。”
瀕危保護動物麼,顧寧汐微微笑了笑:“像她這樣的胸襟,的確是瀕危物種,說真的,我很佩服她。”
她說的是真心話,她的確很佩服莫彥東的女朋友,她不知道一個女人要有多強大的胸懷,才能夠體諒男朋友與其他女人的這種關係,而且時間還不短,十年,他們簽的合同是十年的期限,顧寧汐自問換做是她,她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大概也隻有像長孫皇後和樊姬這樣的女子,才能做到不因私情而弊事。
“恩,我也問過她怎麼不吃醋,是不是不愛我,她說她隻是當自己愛上了一個演員,她能理解我的不得已。”
莫彥東說這話時嘴角帶著淡淡的笑,但那笑卻很自然,顧寧汐把頭別過,把書放下:“她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待她。”
“這個當然。”他毫不猶豫地說。
“馮月今天三番四次試探我們,還再三讓我和她去訴苦,我想她已經是上鉤了。”
顧寧汐和莫彥東在馮月麵前的種種冷淡隻是裝不和,而目的是讓馮月誤以為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你打算怎麼辦?”莫彥東對她突然轉話題並沒有覺得任何的不適。
“這鍋牛腩才剛下鍋,火候不夠,得再燜一段時間,味道才好。”
說起來,牛腩要燜很久才會入味,這點還是莫彥東告訴她的,在2104的時候。
莫彥東走到她身邊,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看來你已經有想法了。”
“等公司周年慶過了,我覺得時間就差不多了。”
“你明天和林婉攤牌,就不怕她會來個魚死網破,搗亂公司的周年慶?”
“再怎麼說她手裏也有30%的股份,她也不希望看到顧氏不好。退一萬步來說,如果她真的要搗亂,我也不會讓她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