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嘀嗒，嘀嗒，時間仿佛變得很慢很慢，她好像能感受到每一毫秒的流逝。
“明明這件事，大夫人那一關你就過不去，可你還拿來我這裏討價還價，看來你是天生的商人。”
莫澤凱終於開口了，雖然語氣極淡，但這屋子裏的氣流還是隨著他的聲音而重新流動起來，“不過，你當著我的麵說這些，你就不怕我會怪罪你？”
“怕，當然怕。”顧寧汐舉起自己雙手，隻見她的手正在微微顫抖，“我有一瞬間甚至在後悔，我為什麼要堅持這個觀點，我怕您會連自由進出莫家的權利都給沒收了。可是如果您給我一個選擇，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莫澤凱並沒有問她為什麼，隻是看著她，顧寧汐當然不敢賣關子，剛緩了一口氣就說：“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今天不嚐試爭取，我會後悔一輩子。”
莫澤凱沒有評價她這句話，隻是說：“我記得我對你說過，你的委屈也是我們莫家的委屈。”這話的潛台詞就是，為什麼不讓他直接幫她解除顧氏的危機，而要選擇這種曲線救國的方法。
“寧汐不敢忘記父親說過的話，而您的關懷，寧汐一直銘感五內。”顧寧汐微微一頓，看著莫澤凱的神色，“正因如此，寧汐才不能忘恩負義，讓您出手相助。”
“哦，此話怎解？”
“莫家曆史悠久，乃隱世大族，比起莫家，嚴家和麗灣不過是區區螻蟻罷了，若是寧汐讓您與他們交手，豈非讓父親失了身份，不正是忘恩負義之舉？”
顧寧汐這話顯然是拍馬屁，不過顧寧汐這番話倒是沒讓莫澤凱厭惡，反而還挺受用的：“雖然你是給我高帽戴，但我挺喜歡這頂帽子，好，我就賣你這個人情，隻不過你確定十五天就夠了？”
顧寧汐微微一笑：“這是當然。”
“氣勢不錯，有自信是好事，但你要知道，你現在不僅僅代表顧家，也是我們莫家的一份子，我們莫家的字典裏沒有‘輸’這個字，你明白嗎？”
“明白，寧汐定不會丟了莫家的顏麵。”顧寧汐自信地說。
莫澤凱淡淡地打量著顧寧汐：“我還以為，你被我剪了爪子，你的鋒芒就沒有了，沒想到，你還藏著你的牙齒。”
“父親說笑了，在您麵前，我的牙齒也不過是裝飾品而已。”顧寧汐說。
莫澤凱微微搖了搖頭：“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說到這，他微微笑了笑，似是想說什麼，卻隻是一笑帶過，“罷了，我還是那句話，我不討厭有鋒芒的人，但前提是這人得有鋒芒畢露的本事，如果沒有本事，那麼就應該安安分分做人。”
“是。”
“你的事，我會吩咐莫煥去做，要是沒有其他的事，就回去吧。”
縱然之前莫澤凱看上去是答應自己的請求，但顧寧汐一直還是覺得不太安寧，直到她聽到莫澤凱這句話，那顆不安寧的心才最終安定了下來。
“寧汐多謝父親成全，今日恩惠，寧汐不敢忘記，父親晚安，寧汐先回去了。”說完顧寧汐向莫澤凱恭敬地一欠身，才慢慢退出書房，臨走時還不忘幫他關上門。
顧寧汐剛走，就看到屏風後出來了一位娉婷。
她穿著一件雲香緞素白旗袍，旗袍極為素淨，隻以銀線在領口處繡了兩朵梅花，她雖未施粉黛，卻處處皆是黛色，那細柳腰肢，輕移蓮步時微微擺動，有著說不盡的風情。
莫澤凱看著她，不由自主地向她伸出手，而她卻沒有回應他，依舊是不緊不慢地朝他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