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是被綁起來了,但她的嘴巴還是罵個不停,好像她停下來就會很痛苦一樣。
“你們先回去吧,這裏秦醫生留下來就可以了。還有,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我相信你們心裏清楚,要是誰把剛才的事說出去,後果自負。”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人說:“大少爺,恕我多事,少夫人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剛才她還把您認作是仇人,而且她現在的攻擊性極強,我們隻怕她又會對您做出不利的事。”
“你們隻需按我說的做,其餘後果,我來承擔。”莫彥東說。
“可是大少爺”
“難道現在,我的話已經不算話了?”
莫彥東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個說話的人,那眸光雖淡,可是卻讓對方心裏一震。
“是,我明白了。”
既然莫彥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們當然也不敢再說什麼,都各自離開,畢竟在莫家裏,主人的話就是聖旨,他們是不能過分幹涉主人的事。
他們走了以後,莫彥東把顧寧汐橫抱上床,又用繩子把她固定在床上。
“有什麼辦法可以減輕她的痛苦嗎?”他看了一眼痛苦掙紮的顧寧汐,問秦醫生。
“有是有,比如打鎮靜劑吃安眠藥,但是以少夫人現在的狀態來看,用藥的劑量會比較大,我擔心”
“我要沒有副作用的。”
“那那就隻能讓少夫人自己硬撐過去了。”秦醫生說。
莫彥東閉了閉眼:“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這裏有我陪著她就可以。”
“可是大少爺,您脖子上的傷,不用我給您處理一下嗎?”
“傷我自己處理就可以,你就在值班室裏等著就可以,有什麼事我會按呼叫的。”莫彥東知道顧寧汐如果醒著的話,她一定不願意自己這個樣子被太多的人看見。
“但是少夫人現在的情緒很激動,而且具有攻擊傾向,我隻怕少夫人會”
“她不會的。”莫彥東淡淡地打斷了秦醫生的話。
秦醫生微微一怔,然後點了點頭:“是,那我先出去了,我就在值班室裏候著,您隨時叫我。”
說完秦醫生就離開了,而莫彥東則搬了張椅子坐在顧寧汐床邊,簡單地處理了一下他脖子上的傷口,然後就看著顧寧汐。
“賤人,賤人,賤人賤人賤人——!”
“彥東,求求你,給我點海洛因吧,就一點,求求你了——!”
顧寧汐從罵又變為求,然後又從求變回罵,這樣反反複複不知多少次,最厲害的時候她甚至急得哭了,對莫彥東拚命地吼,那種絕望,那種痛苦,讓莫彥東有幾次差點就心軟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軟,所以他隻是板著臉說:“顧寧汐,你要記著你是顧槐的女兒,你的言行代表著顧氏,你不能就向毒品屈服。”
他試圖激起顧寧汐的責任心,然而對於已經沒有理性可言的她,這招對她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她不停地冒汗,臉上是被毒癮折磨得扭曲痛苦的表情,她會尖叫,會用腳猛地蹬床板,她甚至用頭撞床,隻是因為她被綁著所以夠不著而已。
莫彥東看著她的臉,此時此刻,他竟然感覺到一個詞。
後悔。
莫彥東,相信我,你會後悔的。
嚴昊天沒有誇下海口,現在他的確後悔了。
他多久沒有嚐過這種感覺了,他以為,自從媽媽死了以後,他就再也不會和這兩個詞有任何關係。
可最終他還是和它們扯上了關係,在知道她這個情況以後,他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自己對嚴昊天沒有打擊得這麼著急,如果他沒讓顧寧汐成為自己的妻子,如果他把一切都告訴顧寧汐,那麼現在的她是不是就不會躺在這裏,變成她最厭惡的樣子?
他以為所有的事盡管有偏差但最終的結果還是掌控在他的手裏,他以為總可以算準別人的心思,不必對嚴昊天他們全力以赴,然而事實根本不是這樣。
是他低估了嚴家,甚至低估了蔡雅雯與何倩,高估了他對那個人的控製。
可為什麼這些錯誤的承受者不是他,為什麼是顧寧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