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252年,曆時五年的禦龍騎之亂終告結束,大周武皇與禦龍騎統領雙雙戰死龍宮前,然而禦林軍尚有將領統帥,禦龍騎大將十不存一,各自為戰。
終歸飲恨皇城高牆之下,僅剩邊鋒輕騎寥寥幾部人馬向西回逃
這場叛亂也耗盡了周朝最後的氣數,州府空人,舉縣逃亡者不計其數。後又有禦龍騎殘部立龍楚,打下西部故土高地,屠了土著宗族和周朝的堂府。誓要平了東州平原,將年幼的新皇釘死於龍宮中。
玄周攝政宰相三表上書,連夜任了征西大將軍,帶著半數禦林軍和一幹廂軍向著西方前進,走到一半便折向天北,斬了行軍使,自立為燕宋。
攝政宰相又帶幼皇上了日月壇,國師占出大周將亡,被與當日祭壇下所隨侍女常衛一起血祭先皇。
又有被奪位之鬥所殺的先太子之庶出於唐國立帝,唐國國王自願降位成大將軍,悍於邊界向昔日友人揮戈舉劍。
周立291年,燕宋國王發告天下書,稱舊友唐國大將軍被禍星蠱惑,為正天下之氣脈而對轅唐起戰。
這一晃,八十年去了。
……
“大人!沂山已經守不住了,您走吧!回去帶著玄武軍給我們報仇!”
大雨,好像有人把天給捅了一個窟窿一樣的大雨,雨水像瀑布分流一樣連成一串串的降到地上,根本無法分清雨點。紅色的血順著地麵上的溝壑與雨水串成了紅河,卷帶著爍爍的鐵削滾向了山澗。
空氣明明被大雨澆的冰冷,傳令兵卻感覺每次呼吸都好像肺裏包著鐵水一樣火熱。
轅唐邊關沂山門將,兵行長陳鈺,軍中稱為鐵麵不動座。
此時的他正磨著一把厚背斬馬刀,時不時從磨石上抬起,眯眼看著刀鋒,“燕南出去了嗎?”
“……侍衛隊下落不明。”先前還慌張大叫的傳令兵,現在已經沉下了心情,抱拳回答道。
“台研呢?”
“已經入關了。”
看上去刀已經磨好了,陳鈺拿著粗麻布胡亂的擦著刀麵上的磨泥,“明白了。”
陳鈺的背後,一道從九天上轟下來的白閃直劈到喊聲震天的沂山大關門。
“關門已破!後退,重整!重整!”先鋒官還沒退上幾步,飛進關口的重弩箭就將他釘死在了地上。
轉眼間包鐵重木的關門就被長矛一樣的破城弩給拆成了一地木屑,跟著衝進來的就是一個個持著齊人高大盾的重甲兵。
忠勇將士們的紅翎一根根倒下,沾染上越來越多的泥和血,最終埋沒於紅土中。
“將軍,撤吧……去領來玄武軍啊……”傳令兵欺身上前,替陳鈺擋下了飛來的響箭,臨死前口中湧出的鮮血塗在陳鈺的胸甲前,連大雨都沒能將其衝刷去。
陳鈺身後的將軍大帳已經成了暗日大雨中唯一的火光,他的身邊逐漸聚集起最後的一股殘兵。
烈馬的響鼻與鎖甲的叮當聲逐漸入耳,陳鈺抬手,將韁繩握在手中,“親衛隊,你們可以走。”
那些戴著鐵麵的將軍親衛隊沒有說話,腳下蹬著鞍就上了馬背,一身的火烈重甲。
“明白了。”陳鈺將斬馬刀跨在身側,在馬上整理著自己的裙甲,“沂山關門軍,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