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頭就知道做出這樣描述的人會是誰。聞秋歎口氣,“野獸可不套韁繩。”
後頸突然被柔軟的手掐住,隨之傳來質問聲音,“好哇小阿秋,在外麵混了幾年長本事了是吧,把我們這幫兄弟都忘了是吧!”
聞秋笑著討饒,轉過身和周美淩擁抱了一下。分開後聞秋不可思議地問,“阿淩,你二次發育了?”
周美淩眨眨眼,故作嬌羞地說,“討厭,明明是你的變小了。”與聞秋相識這麼久,若還不懂如何還擊,還真對不起她們的情誼。
聞秋果然吃癟,訕訕伸出大拇指。
阿淩得意,順手拿起吧台上的雞尾酒美滋滋地品起來。
“過得怎樣?”聞秋真心問一句。心生感慨,真的好久沒見了,這些老朋友。當初高考她力排眾議地報到外省,家裏沒少鬧騰,唯獨阿皓和阿淩力挺她到底。而這一走,就是六年。
十八歲離開,二十四歲回來。六年最美的光陰,都與她的家鄉、家人、朋友無關。漫長的成長過程,混進血液的鈍痛,仿若一個輪回。
“挺好,”周美淩沒怎麼變,笑嘻嘻的湊過來把玩聞秋的頭發。她的臉蛋依舊嬌美,身材依舊火辣,聲音依舊甜美,話語裏也依舊帶著玩世不恭,“在證券公司當翻譯員挺無聊的,但是容易掌握股市的第一手行情啊,嘿嘿,最近倒是新開了個網店,生意興隆。”
“賣什麼?”
“成人用品。”沈鴻皓不知何時走下來,額角裹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順過聞秋手裏的玻璃杯,自然地喝了一口。
聞秋看著發絲漉漉的男子一愣,神思很快又被阿淩的聲音換回來。“討厭,是化妝品啦!阿皓你不正經!”
聞秋看著兩人吃吃笑。
三個發小好不容易齊聚,自然有許多話要聊。尤其阿淩,一直興致勃勃地說自己,說阿皓,問聞秋,聞秋和沈鴻皓則一臉長輩的表情寵溺地配合著這個野丫頭,有問必答,也偶爾聯合起來開幾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酒過三巡,外麵的天色已黑透。聞秋戀戀不舍地起身,無限留戀地拍拍兩人肩膀,“我家有門禁,先回了。”
沈鴻皓深明大義,點頭放人。阿淩卻意猶未盡,拉著聞秋的袖子企圖找出最後一個話題,“阿秋你知道麼,星期六那天有一場商業酒會,好像是騰雲集團入主美國市場。哎,我這種小平民就進不去了,阿秋你去不去啊?”
聞秋不以為然地擺手,“你知道我一向不感興趣。”
阿淩突然兩眼冒桃心,“不是啊,聽說那天出席的是……”
“該走了。”聞秋輕而易舉掐斷了阿淩的漾動春心。換得這小妮子瞪著那道悠閑的背影大罵,“你個沒良心的!”
沈鴻皓送聞秋到門口。聞秋站在人行道的石沿上,盯著被路燈照得昏譎的路麵問,“你沒告訴她我家裏的事?”
“嗯,能少一個人擔心就少一個人吧。”
聞秋默默點頭。她也隻想看到她的朋友無憂無慮的樣子。
開車回家的路上,聞秋才猛然想起,既然這件事公司之外鮮有人知,那麼最初,阿皓又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呢?
車頭燈在漆黑的馬路上打出兩道平行的光柱,暖黃的光暈包裹著五月的飛蟲。微風從敞開的車窗吹進來,聞秋恍惚地想起了曾經的事。